王重阳提着大水桶,跟在那姑娘的身后,向着悬崖的那边走去,脚下实际上没有路,都是大块大块的岩石叠堆在一起,那姑娘在前面跳跃着前行,王重阳提着大桶跟着跳。
王重阳的个头跟那姑娘差不多,要想提起水桶,胳膊还要向上举起来,但是他的本领比起那姑娘就差得远了,虽然有力气,举起水桶不费事,但是要想像人家一样在石头上跳来跳去如履平地,那就做不到了,虽然他极力想要保持水桶的平衡,不让水晃动洒出,但是他越是想稳住水桶,水桶就晃得越厉害,走了没多远,水桶里溅出来的水已经将他的半边身子打湿了,头上脸上都是水。
那姑娘回头看到王重阳手忙脚乱的狼狈相,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指着王重阳道:“你瞧你,怎么这么笨,连桶水都提不好。”
王重阳跳到她的跟前,放下水桶,伸着胳膊擦了一下脸,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也难怪人家笑话自己,空有一身力气,连个水桶都提不稳,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
那姑娘道:“算啦,还是我来提吧,省得她们看见你这副模样,又说我欺负人。”说着便伸手去提水桶。
王重阳赶紧抢先将水桶提在手里,道:“没事,我能提。”
那姑娘道:“能提还弄得全身都是?”
王重阳道:“我从来没有提过这么大的桶,不知道怎么能稳住,所以……所以才……你只要告诉我要领就可以了。”
那姑娘背着双手,打量着王重阳,见他一只手举着水桶,果然是一点都不吃力,道:“看你的样子,蛮力倒是那么一点点,但是运用的诀窍嘛……嘿嘿嘿,真的不敢恭维。我来告诉你,走路的时候,注意力要放在脚下,不要总看着水,只要你脚下稳了,桶里的水自然也就稳了。你再走两步我看看。”
王重阳按照她的话,往前蹦了几个石头,扭头看了一下水桶,里面的水只是微微**漾,往外溅了两三滴,比以前好了许多,心里高兴,嘻嘻笑起来。
那姑娘看他高兴成那个样子,撇了一下小嘴儿道:“刚学了这么一点本事就把你乐得屁颠屁颠的,好没出息,要是大师姐将师父的修月掌再传给你,你还不高兴得昏死过去。”
王重阳奇道:“你大师姐干嘛要把那个什么修月掌传给我?”
那姑娘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师父坐关之前安排好的,个中原因只怕连大师姐也不是很清楚。”
王重阳听她又说什么师父坐关之前安排好的,当即想起刚才她对自己说她师父是在一甲子前,也就是六十年前坐关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关,如果她说的是实话,六十年前自己还没有出生,她师父怎么会知道六十年后有我这个人,又怎么知道我会来到这个地方。
那姑娘见王重阳满脸疑容,便问道:“你不好好听我说话,在那里胡乱想些什么?啊,是不是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好啊,你竟敢说本姑娘的坏话,看我不把你的舌头拔掉。”
王重阳见她凶巴巴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心想这姑娘真是蛮不讲理,她猜想自己心里说她坏话,也不问问,便把它当作实情开始发作起来。
那姑娘道:“被我猜到,没话说了吧。还不老实交代?”
王重阳一只手举着水桶,另一只手连摇,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说你坏话……”
那姑娘上前一步道:“那你心里想什么,快说。”
王重阳心里一急,急急巴巴道:“你师父……她坐关,怎么……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这里?”
那姑娘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看他是不是说谎,感觉不像是谎话,当即改变了脸色道:“量你也不敢。你说我师父吗?她老人家坐的是甲子死关,不到时间不能出关。她老人家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说你今天要来这里,你这不是来了吗,这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那姑娘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没有一句说到点子上,王重阳听了将信将疑,但也不好意思再问,恐怕问了也只能引来她的一顿挖苦。
那姑娘看出王重阳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便道:“这里面道理深得很,你悟力太差,一时半会儿也给你解释不明白,好在事情已经不远,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哎呀。”她忽然惊叫了一声,把王重阳也吓了一跳,只见她满脸惶急,道:“都怨你,什么也不懂,问这问那,害得我给你解释了半天,差点忘了时辰,误了大事,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说完在前面跳上一块石头,回头冲着王重阳连连招手,王重阳举着水桶紧紧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起向那边的庙宇急急奔去。
那是一座不大的庙,紧靠着石壁而建,上面是直入云霄的孤峰,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形势非常的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