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珂替他擦去眼泪,笑道:“我都好了,你还哭什么?你这颗药丸可真厉害,一下子迸散开,刺中了我全身所有的经脉穴道,差点没有把我疼死。等我清醒过来,身上的那些毒气已经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顽固的地方需要肃清,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觉得很好,说不定可以自己练功驱毒了。你刚才说是给我一颗丹药吃,没想到是一颗内力丹药,真的非常见效,它叫什么名字?谁给你的?”
王重阳嗫嚅着没吭声,他的心里现在又是高兴,又是愧疚,觉得自己毫无来由地生那人的气很不应该,幸好师父及时醒来,不然自己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哩。
胡雪燕道:“是啊,你倒是说说,刚才我问你你就不说,那人到底是谁啊,我们知道了也好去找人家谢谢。”
王重阳道:“我不能说。”
胡雪燕道:“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王重阳难为情地道:“我答应了那人,不会把他说给任何人。”
两个人都看着王重阳,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东方珂点点头道:“我只是想向那人说声谢谢,既然他不愿意,那就请你代我多多致谢。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多等点时间,保持点神秘感挺好的。”
王重阳见他们不再逼着自己说那人的事,便放心了,他看到师父和燕姐他们相依相偎,觉得自己还是离开一会儿的好,正好刚才说起了那人,他想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到石龛去一趟,顺便向那人道谢。于是便对二人道:“我想出去走走,顺便找点水果回来。”
王重阳拿起葫芦从洞里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他走在空****的山谷里,心里乱作一团,但是主要还是高兴。不管怎么说,结局还是好的,他们能从玄妙宫中逃出来,师父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并不是没有救。另外他还得到了坐忘庵的人给的一轴图,阴阳微尘阵的总图,这两天只顾着师父的病情,竟然忘了这事,得干紧找个时间好好看看,不然再过十几天回到玄妙宫中,自己会被困在微尘阵中。
他伸手按按胸口,那轴画还在。他想,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做完,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研究那轴总图。
从石罅洞灌满了酒,王重阳来到石龛里,先将酒葫芦恭恭敬敬放在岩石上,然后跪下来,对着石壁磕了三个头,直起腰来,道:“多谢老兄,你的药救了我师父的命,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石壁里忽然传来了嘶哑的笑声,那人道:“我还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哈哈哈,忘了告诉你,这种少阳回春丸药性很古怪,吃了它的人一般会疼死过去,死过一刻钟之后,才能醒来。你这么快就赶回来,我还以为你看他死了,跑来找我拼命哩。”
这是王重阳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听到那人说话,很是惊讶。那人的语气非常高兴,很显然他不是忘了告诉自己那种情况,他是故意不吭声,好给自己开个玩笑,现在他成功了,所以非常开心。
王重阳有时候觉得这人蛮不讲理,有时候又觉得他像个老小孩,童心很盛,不管什么事都能开玩笑。不过他刚才猜得不错,自己差一点就会跑来跟他拼命。在他的心里,说不定因为没有看到自己跑回来拼命而非常遗憾哩。
王重阳道:“他是死了一会儿,幸好后来活过来了,不然我真的会来找你拼命。”他冲着石壁笑笑,道:“他现在已经好了一半,已经能……”
那人打断他道:“好了一半?哈哈,你说得也太轻松了。还早哩。”
王重阳奇道:“我亲眼看到师父他已经行动自由,他自己也说差不多可以自己运功疗伤,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好的。”
那人道:“他把人家的幽冥灯煞看得也太稀松了,普通的宝贝能够入了她的法眼吗?就会好,就会好,嘿嘿,真是异想天开啊。”
王重阳听了一惊,道:“难道师父他还会有事吗?”
那人只是冷笑,却不再说话。王重阳感觉大事不好,赶紧对石壁道:“老兄,兄弟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那人冷冷道:“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奔丧啊?”
王重阳听那人说出的话粗俗难听,但是又不好意思反击,便道:“我赶回去看看师父。”
那人道:“啊,你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不是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又是什么?”
王重阳听到一个死字,恰似五雷轰顶,急忙道:“那……那……我该怎么回去?”
那人道:“蠢材蠢材,拿药呗。这么笨,也就是那个杀才才会收你这样的徒弟。”
王重阳恍然大悟,嘻嘻笑道:“请老兄再给我一颗少阳回春丸。”
那人道:“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先把制药的方法告诉你,省得我一天两趟受那雷网星火之厄,法不传六耳,你且附耳过来。我只讲一遍,你可要用心听,忘了再问我,我是……也就忘了。”
王重阳果然将耳朵附在石壁上,听石壁中那人给他讲制药的方法,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