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上的女子接着道:“如果你明白了这其中的危险和严重,仍然想要为我担当这最后的责任,我这里先行有礼了。”说到这里,画中女子对着王重阳深深一鞠躬,王重阳赶紧手执着画卷对着女子连拜,道:“使不得,使不得。”
画中女子道:“如果你已经拿定了主意,就请你对着这幅画跪拜三下,双手合十,嘴里念一句:‘唵尾瑟多钵纳摩。’”
王重阳赶紧将画卷放在旁边的石壁上,这上面山风强劲,他怕画给山风卷走,想找个石头压住,但是这里光溜溜的,一块石头也没有,这时他发现那幅画稳当当地靠在石壁上,那么大的风吹过,竟然没有一丝颤动,他试着慢慢松手,那幅画就像是镶嵌在石壁上,这才放心,退后两步,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挺直腰杆,双手合十,念道:“唵尾瑟多钵纳摩。”
他这里刚刚念完,画中女子似乎真的看到了,祥光一闪,笑道:“谢谢施主,请起。”
王重阳站起来,走到画卷跟前,垂首而立。
画卷中的女子道:“我出家之后隐姓埋名,深居简出,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踪迹。我的法号叫作昙月,昙花的昙,明月的月。这个阴阳微尘阵包含了我一生所有的道佛成就,表面上只是一个阵法,实际上是我所有功力的体外留存。阵法本是我以前在道门所学,实际上就是阴阳五行阵,入佛之后,我将它做了必要的修改,太极阴阳二仪仍然保留不变,后面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变化,我对应加入了佛教的地水火风空五大,不再纯粹是道家阵法。”
“我坐关之前,已经将我的所有功力全都移到体外,化成了这座阵法,我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具空壳。这座阴阳微尘阵包含了我所能达到的佛道两家的最高功法,所以要想运转它,必须掌握佛道两家的功夫,不然学起来非常的困难。我的朋友暗中研究了六十年,仍然不能透彻理解,全盘掌握,因为她一声只学过道家功法,不懂佛教至理。却不知道施主都学过什么功夫。”
王重阳听女子问自己,忘了对方只是画卷上的人物,便期期艾艾答道:“我……我……没有学过什么功夫。只学过一点《上清玄诀》上的功夫,也不知道练得对不对。还有,还有就是……刚刚学过的少阳神功,总共才练过两次。”
画卷上的女子本来一直很严肃,听了王重阳说的话,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讶,最后仰头向天道:“天意,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王重阳心里很是惭愧,以为女子一定很是失望,她刚才说这个阴阳微尘阵包含了她一生最顶尖的功夫,自己刚刚开始练功,对修真一道几乎可以说尚未入门,一窍不通,自然不是她想要的人选。便红着脸道:“让你失望了,我……其实不会武功。”
画卷上的女子先没有说话,瞪眼看了王重阳一会儿,道:“不,你就是我想要找的最好的人选。”
王重阳听了很是疑惑,眼睁睁看着女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讽刺自己。那女子对着他嫣然一笑,道:“你年纪不大,从来没有接触过别的功夫,这对我来讲很重要,因为一个人一旦在最初学了邪派功夫,形成了习惯,那就很难在纠正过来,你从来没有学过别的杂乱功夫,这样省了我很多精力。”
王重阳记着当初自己苦苦哀求师父东方珂,想向他学功夫,师父曾经说过,茅山的功夫是玄门正宗,但是他没有师命,不敢擅自传授。其他的功夫他也会好多,不过大都是些邪门歪道,自己学了不但无益,而且有害,所以没有答应,当时自己心中很是失望,听了女子的这番话,这才知道其中的道理,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当即点点头。
女子接着道:“你学的功夫虽然很少,但都是当今世上十分高明的功夫。《上清玄诀》乃是玄门正宗的不传之秘,少阳神功又是通过西域传来的古印度神功,正好是一道一佛,虽然跟我的功夫不完全一样,但是其中蕴含的道理是一样的。这样一来,你学我的阴阳微尘阵便又可以省了好多力气。这几个方面,本来任何一条都是极其难遇的,而你竟然全都具备,所以我才说是天意。”
王重阳听了仍是将信将疑,他想起自己在石龛里看这幅画的时候,里面的老兄很是生气,让自己马上离开,不许在他面前看图画,还说了一大通听不懂的道理,于是便对画中女子说了当时的情景。问道:“那人为什么不让我在他面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