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在西边那座大山上面没有发现竖刁和白衣人,但还是担心竖刁,怕他伤势未愈便被白衣人追上,于是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展开翅膀,扩大范围,在大山周围的山岭和山谷中搜寻。
他转的圈子越来越大,但是始终都没有看到那两个人。他心里想:“看来竖刁已经走了,要不就是隐身在某个地方,白衣人没有找到。”这样想着,王重阳心理变得轻松了许多,他刚刚开始自己的飞翔,不想马上结束,继续展开翅膀在天空中滑行。
在飞过一个小山头的时候,忽然听到下面一声呼喝。他听到呼喝声已经飞了过去,急忙将翅膀一偏,一个回旋,又回到了山巅,在一棵弯曲的松树上落下。
只见在一块危石上站着两个人,一见这两人的打扮,王重阳吓了一跳,这两人的打扮跟竖刁一模一样,黑色的长衫,鬓角的两绺纸钱,甚至连灰白的脸色都是一样。
王重阳有心将竖刁的事情告诉他们,却又怕他们跟竖刁一样问自己胡雪燕的事情,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像竖刁一样,对自己比较客气,想起十五那天晚上那人的穷凶极恶,还是心有余悸,于是忍住了没说。
其实他就是说了,对方也听不明白,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鸟,只能发出鸟的叫声,这里或者只有胡雪燕,白衣人和绿衣人能够听得懂,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动物修成人的。
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对着王重阳喊道:“你是哪位师兄?怎么到下现在还不现身?”
王重阳听他叫自己师兄,想起自己穿了竖刁给的衣服才变成这个模样的,想来他们能够看得出来,他想回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侧着头看那两个人。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是满脸疑惑,另一人道:“师弟看错了,这就是一只普通的枭獍,不是我们的师兄弟。”
先前的那人摇摇头,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硕大的枭獍,真是……真是像极了。”
另一人道:“说的是,不光是你看错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枭獍,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下我们可开了眼界。”
先一人道:“待我将它抓来,回去给褐衣队的那些师兄瞧瞧,看他们怎么说。”
另一人拦住他道:“算了,我们有要事在身,不要因为一只披毛的东西耽误了正事。”
王重阳听那人要抓住自己,心中一惊,没有听清后面人的话,立刻展翅飞到空中,又听的身后传来一个人的惊叫:“师兄,瞧,这扁毛畜生听得懂咱们的谈话哩。”
他怕那两个北邙山的人追来,赶紧怕打着翅膀飞走,飞了一段距离,才敢回头看一眼,见那两人没有追来,这才放了心,慢慢往回飞。他一边飞一边想,竖刁刚刚走,又来了两个北邙山的人,只不过才十几天的工夫,北邙山先后来了四个人,这么密集的人次,很显然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了。
王重阳很是为胡雪燕和东方珂担心,从那天晚上的情形看,三个人联手也不是那北邙山鬼卒的对手,更不用说东方珂还受了重伤,对方又来了两个人。他想最好先赶回去,把这事告诉他们俩,让他们都小心在意,这两天不要出洞,免得撞到鬼卒。
王重阳听到那人误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师兄弟,又说要抓住自己回去给那些褐衣队的人看看,听这意思,似乎是北邙山有一个褐衣队,大概就是跟自己一样,穿上这袭褐衣之后,就会变成自己现在的模样。如此说来,北邙山应当有很多跟自己一样的人,难怪他们一见自己就以为是褐衣队的师兄弟。
不一会儿,已经飞临玄武谷,他降低高度,飞到了石涧那里,现在石涧里回翔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这才落到石室外面的石台上面,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就是自己虽然穿上褐衣变成了枭獍,实现了自己的夙愿,飞上了天空,可是自己现在回来了,怎么样才能变回人呢?
正在发愁,无意中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羽毛已经不见了,又恢复了原样,依旧是身上披着那件褐色长衫。幸好他又恢复了人身,他赶紧将长衫脱下来,心里面怦怦直跳,唯恐脱得慢了又变成了枭獍。
他四下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人在,于是把长衫叠好,重新放进鹿皮小囊中,藏在身上,这才迈步走进了石洞。到了石洞里一看,空****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又出来到胡雪燕教徒弟的那个小石洞里,只有那姊弟俩在里面练功,王重阳问他们俩,姐姐道:“师父早起给我们安排好功课,让我们自己好好练,然后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过。”
王重阳又回到石室中,里面仍然没有人,他心里不免紧张起来,怎么这么巧,北邙山的人不来,师父受了重伤,他们俩一直呆在石室中几乎是足不出户,现在北邙山的人来了,他们俩却都出去了。
王重阳赶紧从石室里跑出来,在玄武谷中到处乱跑,寻找两个人,一直到中午时分,也没有见到两个人的踪影,他们俩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王重阳心想,难道两个人又去骷髅阴风洞里面了不成?于是又马不停蹄赶到了那里,却看见那面石壁又恢复了原样,曾经被竖刁打出来的洞口还有满地的碎石都已经不见了,仍然是浑然完整的一片崖壁,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他重新回到石涧里去看了一次,两个人都没有回来过,于是他又跑到石台上面,爬上大石顶部,那里地势比较高,可以看得很远,他站在那里手搭凉棚向四下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