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一旦想到这一点,立刻施展刚刚学会的功夫,在石壁上转着圈猛打了一通,结果跟先前一样,石壁纹丝不动,甚至都没有掉下一点点的碎石。他愣了一会儿,很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气馁,心想,或者自己现在的功力不够,等功力够了,自然会出去。
恰好在这时,前面光圈中的影像消失不见了,但是光亮并没有熄灭。他想自己最好抓紧时间修炼,于是便静心呆了一会儿,开始修练起来,他先练道家功夫,后练佛门功夫,然后再练两种功夫的破解招式,从头至尾一连演练了不下五遍,最后一掌拍向石壁,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石壁竟然颤动了一下。
王重阳心里一惊,慢慢缩回手来,把手掌放在自己的脸前看,同样的一只手掌,在完整演练了对方的一套功夫之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原先打过不下五百掌,石壁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这一掌因为是收势,所以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量,但是石壁竟然震颤了一下。
他反复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呆住不动了。
这是谁的手掌啊,好大的一个手掌,张开来足有小簸箕那样的大,十指又粗又长,骨节突出,手背上筋脉纠结突出,还长着许多金黄色的长毛,自己的手掌又小又黑,这哪里是自己的手掌?
他赶紧伸出左手,结果看到的手跟右手一样。他的目光从双手慢慢上移,看到自己的手腕,接着是小臂,手肘,大臂,只见这一双手臂十分的粗壮,上面也是长满了金黄色的长毛,其中的一个手臂上还有许多伤痕,好像是被烧伤的,有的地方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
他心里砰砰直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向下一看,看到了一蓬纷乱的须发。他慢慢抬起右手,颤抖着向自己脸上摸去,果然入手的是一大把乱蓬蓬的胡须。
他简直是惊呆了,不住地在脸上摸索,高鼻子,深眼窝,粗糙的皮肤就像是纱布一样,手指不住摩挲的时候,将额头的长发披散了下来,那是一绺卷曲的长发,金黄色的。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头发,也不是自己的鼻子眼睛,自己没有胡须,还有这双手,这两条长臂,实际上完整的这个人没有一处是自己,可是又明明就是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条右手臂上,那只大手,那些金黄色的长毛,还有手臂上的那些烧焦的伤痕,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熟悉。
他终于想起来了,但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惧和恐慌,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现在这里的人是那位老兄,那么我呢?我到哪里去了?”
他的身体完全被恐惧紧紧攫住,心里一急,大叫一声,跳将起来,头撞在石室的顶上,摔到地上,当即昏死过去。
王重阳从纯净的练功状态中猛然醒转,三件法宝经过他的一番祭炼,已经不再有那种想逃的苗头了,安安静静呆在他的面前。他朝外看了看,然后将三件法宝全都在洞中藏好,走出洞外,嗖的一声飞到空中,朝着西方飞去。
这一次飞了好长的时间,等到他来到一座高山之前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他略微辨别了一下方位,朝着那山的那坡飞去,到了山腰的一片空地上面,先隐身在一个岩角,偷偷地向那边观瞧。
空地的后面是一片楼房,那些楼房依山而建,高低错落,看上去非常凌乱,反而是高大的山门显得很不起眼,此时正陆续有人从外面回到那个道观里,他没有动,一直等到没有人从外面回来,他才从上面慢慢走下来,穿过一片竹林,又过了一片花草地,已经到了山门前面的牌坊跟前。
在山门前面站着两个弟子,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一身浅蓝色的长衫,腰悬长剑,直挺挺地站立不动。王重阳看了,从地上拾起一粒石子,看到大门的左手有好多高大的樟树,看准了距离和角度,用手指轻轻一弹。
那颗石子从他的手上缓缓飞出,刚刚离开手指时,石子的速度很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到了那边的第一棵樟树那里,正好打在一根细小的树枝上,将那根树枝压成了弓形,然后嗖的一声,石子被树枝弹出,改变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啪的打在另一棵樟树上,迸出老远去,滚到了草丛中。
门口的一个小道士立刻飞身过去,人还在空中,已经拔剑在手,在窜进树林之前,先出剑刺向前面,然后向着两边分刺两剑,这才窜了进去。而另外一个小道士,并没有动,只是已经将宝剑拔在了手里,游目四下观瞧,很显然,这两个人都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王重阳又拾起一粒石子,如法炮制,朝着右手方向的松树弹去,耳听的那边传来一声轻响。
那边石子的声响一起,那名道士倏地转过头去,但是他仍然没有动,很显然这是他们平时训练过的,无论如何要保持门口有一个人在。
王重阳知道这样一个大道观,它的空中一定有预警,只要一被触动,立刻便会响起警报,再要想进入观中势必比登天还难,所以还是从正面大门进去最为安全。
门口的两名小道士非常警戒,先前飞身出去的道士此时已经回来,两个人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便瞪大眼睛,四下寻找可疑踪迹。
王重阳正要再想别的办法,忽然身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王重阳回头一看,只见远处山路上走来了四五匹马,马上之人一律玄色劲装,手里拿着弓箭,有的胳膊上还停着兀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