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从石壁上跳下来,将小葫芦拴在腰间,顺着山谷往前走,只不过才过了几天的时间,王重阳觉得好像过了一年多,此时重新走在峡谷里,竟然有一种隔世为人的感觉。
他先是被封在石壁里,石头里面无日月,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幸好在里面有几套武功可以学,化胡神掌和大日无畏印,还有这两种功夫的破解招式,练起来才不觉得无聊,当然,期间还做了好几个梦,到过好几个地方,山西五台山显通寺,陕西终南山草楼观,还有岭南苗疆的大法场。这些地方如果要是醒着的时候去做,恐怕得走一年。
好不容从石壁中出来,迎头碰上了师父和北邙山的幽冥使木魁,便被木魁抓住,一起进了玄妙宫,在里面经历了一起又一起的离奇事情,好不容易才出来,却是心事重重,所以觉得时间过得越外快。
已经是仲秋季节,峡谷里的风 显得更加寒冷,有阳光的地方跟没有阳光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两个季节,一个春天,一个冬天,当然还是冬天的时候多,不过王重阳不觉得冷,只觉得头脑更加清醒。
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无行尊者不能离开石龛,反而一再劝他接受昙月大师的建议,虽然他保证过了这几天,他就能帮助自己,王重阳相信无行尊者的话,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需要的是灭掉眼前的火,不过现在看来,这把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掉了。
两个人都劝他先在谷里转转,遇到了外来的人先观察一下,看看他们的好坏,但是好人和坏人脸上又没有贴着标签,自己哪里能一眼分辨出好坏?即使真的看出对方是个坏人,要自己将那人抓起来送给昙月大师做血食,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来,即使是欺骗他们,让他们自己进玄妙宫,恐怕也说不出口。
好在他自己想到了一个办法,实际上也不能说是办法,就是如果今天找不到昙月大师的血食,那自己就在午夜之前返回玄妙宫,找到师父和燕姐,跟他们呆在一起,如果昙月大师选中了他们俩,那自己就跟她拼命,在他们之前死去,那样自己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一转弯,差点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两个人,当先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在停尸崖摆下九尸拘魂小阵的北邙山鬼卒仲师兄,虽然在梦中破了他的阵势,但在现实里却着实被他打得很惨,右手手掌上面现在还有血痂。
两个人一见面,都吓了一跳,各自向后跳开,异口同声道:“你。”
仲师兄身后那个人道:“他是谁?你认识他?”
王重阳听这话音很熟,抬头一看,不由得啊的大叫一声。
站在仲师兄身后的那个人,一张白脸,两鬓垂下两绺纸钱一样的东西,那一张白脸更是阴森森的看着让人心里直冒凉气。
正是将王重阳抓进玄妙宫中,他自己却变成了一半尸身,一半骷髅的那个北邙山的竖刁。
王重阳简直都懵了,这人到底是鬼是人?分明已经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怎么现在有好生生地站在了这里,难道那是他耍的一个鬼把戏?他们北邙山的人本来就是鬼气森森,人鬼不分,变成各种骇人的怪物,自然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想到这里,王重阳不再害怕,见竖刁能够从昙月大师的魔爪下逃得性命,反而从心里替他感到高兴。
那人见从石壁后面转出一个黑瘦的小孩,差点跟师侄仲满堂撞个满怀,两个人各自向后跳开一步,惊叫一声,显然两个人认识,接着这个小孩看着自己,张大了嘴巴,似乎十分的震惊,很快又变了脸色,显得很是欣慰。他觉得很奇怪,问道:“你是谁?怎么认识满堂?”
王重阳也觉得很奇怪,竖刁明明认识自己,却偏要问自己是谁,以为他一定是搞恶作剧,在跟自己开玩笑,又不知道他说的满堂是谁,一时无法回答。
站在一边的仲满堂指着王重阳道:“师伯,这小子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孩。”
那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回头看卡仲满堂道:“你没记错吧?”
仲满堂似乎很害怕王重阳,后退了半步道:“错不了,就是他,就是他把崔师弟碎尸万段的。”
王重阳听这仲师兄信口胡诌,明明是他指挥那些尸体将崔师弟撕碎的,现在竟然说是自己干的事。不过崔师弟确实是被自己的一招醍醐灌顶打在正头顶上,满面流血而死的,又被自己提着尸体走到停尸崖,利用它破掉了仲师兄的九尸拘魂小阵,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梦里,又匪夷所思地在现实中得到了印证。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王重阳,道:“原来是你?”
王重阳见竖刁终于肯认自己了,便道:“是我。”
王重阳刚要问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人道:“你打死了崔明堂,本领高得很,小小年纪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