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屋宅里,钱大通见那李玉姑娘确实有些姿色,面貌端庄静雅,不是一个火辣女子。二人守望多年,确实真心相爱。只是那李姑娘出身不好,为生活而沦落风尘楼中,被自诩为豪门名望之家的秦尚看不起,因此才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只盼望秦阳风前来迎娶自己。
秦阳风欢喜点头:“真的,现在只需要你来帮我证明一件事就行。”李姑娘笑问:“我能证明什么?”秦阳风伸手讨要:“把你所有的钱财都交给我,让我与这大兄弟带回庄去,给我爹做个见证,让他无话可说。”
李姑娘听得满眼惊愕,不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大通见他如此直言不讳,忍不住扑哧大笑。秦阳风不擅言语,心情越是激动,越是支吾不清。李玉听得目瞪口呆,还以为他是在找自己借钱。
钱大通在边上详细解说此事,李玉听明白后,犹豫片刻,就回到自个房间,把所有金银首饰、银票珠宝等值钱物件,都让情郎拿走,倾心相信于他。
秦阳风欢喜不尽,与钱大通收拾两个财宝钱箱,扛出门来,绑在马背上捆住。暂辞李玉后,跨上马鞍,兴冲冲奔回庄去。李玉看得一脸苦笑,不知结果如何。
秦阳风早已迫不及待,二人奔回擒虎庄门。跳下马来,把钱箱扛在肩上,走回大堂里来交差。各自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交椅上歇气。秦尚与秦阳风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看着桌上那两个钉箱。
钱大通指说:“秦兄这回算是把我折腾够了,怪人才干这种怪事,你可真是了不起啊!”秦阳风满面欢笑,频频拱手称谢。
秦尚指问:“那是什么东西?”秦阳风指说:“爹与哥哥前去打开瞧瞧,不就一清二楚啦!”
秦尚父子走去把箱子打开,两箱都是金银珠宝,钱庄银票。细细点看,估摸有二万两左右,不可谓不多。
秦尚看得目瞪口呆,惊笑:“我真不敢相信呐!这头莽牛怎么尽干一些古怪的事,而且居然还干成了。”秦阳风大笑着说:“我爹,这回你没话说了吧!”
秦尚指问:“这是她心甘情愿让你拿回来的,还是你自己动手硬抢?秦阳风拍着胸脯保证:“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去抢一个女子的血汗钱?钱大兄弟亲眼所见,一问他便知道了。”
钱大通点头证明:“此事千真万确。我也见过那李玉姑娘了,确实美丽贤惠,深明大义,与秦兄是真心相爱,绝不会贪图这些身外之物。这二万两银子,就是她交给秦兄保管的。”
不等父亲说话,秦阳风得意笑问:“爹这回还有什么意见?”
秦尚早已富贵有余,自然不是为了贪图这些钱财。见儿子考验通过了,又见他如此执念不休,眼下不答应也没辙了。便点头说:“如此看来,那姑娘确实与你真心相爱。爹愿赌服输,无话可说。你要愿意,就选个良辰吉日,找个媒人,摆上酒宴,把她明媒正娶回来便是。”
秦阳风欢喜跪地磕头,嘴里一片声感谢父亲成人之美。秦尚扶起他来,微微叹笑:“你这家伙,拗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爹拗不过你。没肝没肺的家伙,枉费爹把你养大成人。”秦少风抱拳祝贺:“阳风,你今日终于修成正果了,哥哥真心为你喝彩。”秦阳风欢喜称谢。
钱大通拱手祝贺:“秦兄这回喜获良缘,心满意足,心中再也没有疙瘩事了吧!”
秦阳风听得心花怒放,又拽上钱大通出门,返回去迎接李玉姑娘回庄上来见面。钱大通见他正在人生快意头上,自是样样要求依他。
秦阳风先去雇顶轿子,把李玉从那屋宅迎来擒虎庄上。两个好汉左右骑马护着,又说说笑笑走回擒虎庄来。
钱大通笑说:“秦兄,这段缘分来之不易,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以后多听弟妹善言劝导,修心养性,切莫再去冲动行事。”秦阳风欢喜拱手说:“那是当然。除了我娘之外,我就爱听李姑娘的。”钱大通呵呵指笑。李玉坐在花轿里,满面都是甜美笑容。
三人来到庄门,走回大堂。李玉见了未来的爹与兄长后,来到膝下跪礼,亲切拜问。
秦尚虽然听过李玉之名,却从未见过本人。今日初会,见其美貌端庄,知书达理,心中再无疑虑。教起身来,对她微笑认可。
秦少风为查弟弟的事,早就去过怡兰院了,对这个弟妹还算中意,便作个揖回礼。李玉退在边侧,满面都是紧张羞容。
秦阳风劝慰:“妹子,往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不必担心见外。”李玉低头羞涩。秦阳风指说:“就请爹爹做主,把这两箱金银收做家用,这也算是李姑娘的一份孝心。”李玉点头:“全凭伯父大人做主。”
秦尚摆手轻笑地说:“爹爹岂是贪财的人?这份孝心就算我收到了。既然没了误解,这是你们两口子以后的私房钱,好好收藏起来就行。”秦阳风笑说:“我爹糊涂了好几年,今天终于深明大义了,真是万分难得。”秦尚指说:“你这头疯野牛,口无遮拦,一天不损爹就不舒服。”众人一片欢笑。
秦阳风把那两箱钱扛回自个屋宅里去收藏。当天上午,秦尚大办宴席,招待贵客。众人热热闹闹吃喝庆祝。
秦少风那对儿女,近来去了外婆家里玩耍,不在庄上折腾。
宴过半晌,那大媳妇蔡雨青在外面玩耍尽兴过后,火急火燎回来大堂吃用午饭。见众人都在用餐,看见李玉面貌后,顿时满脸笑容,指问:“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那李玉姑娘,阳风苦心追求多年的相好吧!”
李玉见丫鬟、庄客们皆唤她作大少奶奶,便知她是自己以后的嫂嫂,连忙前来面前施礼相见,呼唤一声姐姐。
蔡雨青欢笑挥手:“不对,不对,应该叫我嫂嫂才对。你这弟妹,长得可真漂亮,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就像那七仙女一样。”李玉低头羞笑,不知所言。
蔡雨青以前见过钱大通几次,因此并不陌生。挥手打声招呼后,自去桌边倒茶解渴,嘴里吐纳气息。
秦少风招手:“你怎么又这个时候才回来?不要喝了,赶紧坐下吃饭。”蔡雨青乐呵呵坐在李玉身边,给她夹了几个菜后,自个大咧咧吃用起来。她性格开朗,不受约束,毫无家规可言。
秦尚指说:“玉儿,她叫蔡雨青,出自本城一家豪门望族,是你的嫂嫂。”李玉就起身施礼,呼唤一声嫂嫂。
蔡雨青连忙放下筷子,胡乱还个礼仪,拉着李玉坐下,挥手笑说:“庄上也没什么规矩,嫂嫂也不是外人。弟妹不必约束,轻松一点更好。”李玉见这嫂嫂相貌美丽,性格活泼,一看就是毫无心机,遂也喜欢她那直爽的脾气。
秦尚问她:“青儿,你今天又去牌馆玩耍了?”蔡雨青回答:“是啊!我见庄上清闲,没事可做,所以就去外面玩了一个上午。”秦尚发笑:“庄上有十几处生意档口,百十口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居然说没事可做,这话说得真是自在。”蔡雨青挥手:“爹爹与大郎、叔叔做主就行,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那些繁琐的事。”
秦尚苦笑几声,见她自嫁入秦家大门后,从来不管庄上的生意。每日只顾跑去外面吃喝玩乐,早出晚归。说轻了不肯听,说重了又闹气,真是让人无从说起。
秦少风把话问她:“今天去打竹牌,赢了还是输了?”蔡雨青是个直肠子,如实回答:“今天上午运气有点走背,输了二十五两银子。不过大郎放心,我下午一定会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