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指笑:“快去穿好衣裤,我们等你来杀。”安田野怒问:“你是什么意思?”
佐佐木说:“我没什么意思,等会就要与你公平较量,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安田野啐口唾沫星子,把刀指骂:“八嘎,我不怕你们。”淳于复笑得浑身泛起一阵酸痛。
那安田野将信将疑,把刀插在地下。也不管什么尴尬,快速穿好衣裤,握刀在手,嘴里霹雷般暴喝一声,先给自己壮个胆子。
淳于复笑说:“安田太君,你别着急,我们不赶时间。你有什么遗言,趁早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安田野呵斥:“八嘎,我要亲手斩杀你们,为我三才兄报仇。”淳于复心生乐趣,把手指问:“佐佐木兄弟,这家伙嘴里动不动就迸出一句八嘎,就像口头禅一样。八嘎到底是什么意思?”
佐佐木扑哧一声,笑着解说:“这是一句骂人的话。就是混蛋、傻瓜、白痴的意思。”淳于复仰面欢笑:“原来如此,那还挺有趣的。安田太君,你认不认得我们?”
安田野盯看二人面貌,把手指问:“他是佐佐木,你又是谁?”淳于复说:“安田太君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就那天晚上,被你打脸踢脚,骂作只长身子,不长脑子的那个家伙。”
安田野满眼疑惑,似乎没想明白。
淳于复要戏弄他,把手比划着说:“就是那天晚上,在雷彪那艘大船上,给你孝敬银子的那个雷复。”
安田野终于想起来了,点着头说:“原来你是雷复,雷船长的堂弟。”淳于复扑哧欢笑。
安田野喝问:“八嘎,你是什么居心,敢在这里偷袭?”淳于复笑说:“他奶奶的,我当然是来找你算账了,难道请你泡澡?”
安田野不屑哂笑:“雷彪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算什么东西?”淳于复见他这般夜郎自大,不知死活,就欢笑说:“如果我们两个好汉,联手都宰不了你,那你就是一个神将,还窝在金沙岛做什么海盗?”
安田野咬牙怒喝:“八嘎,我先把你宰了,再把佐佐木也斩杀了。”二人听得欢笑。
佐佐木指问:“复兄,你这么戏弄于他,就不怕他转身逃跑?”淳于复说:“他才两条短腿,怎么可能跑得过我们四条腿?我看这位安田太君很有自信,要把我们都给斩了。”
佐佐木哂笑:“他一向都是这么狂妄自大,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我就觉得这家伙阴阳怪气,不是一个好东西。”
安田野虽然嚣张跋扈,却也不是白痴。知道他二人都是高手,刀法不在自己之下。倘若联手来攻自己,只怕撑不过二十回合。眼下已然无法逃走,只能硬撑场面,麻着胆子,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双掌紧握刀柄,转眼想出一个主意后,大声叫嚷:“有胆量就来单打独斗,不许以多欺少,敢不敢来决斗?”佐佐木指说:“这头蠢驴,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用激将法。”
淳于复笑问:“安田君,别说我们以众欺寡。那你有什么决斗要求,都说出来听听。”
安田野说:“我们要按照武士规则较量,一对一斗,不许让人帮忙。只有这样,才是一名上等武士。”
佐佐木便要拔刀上前,取他狗命。淳于复摆手劝说:“馆主不必着急,这家伙肯定是跑不掉的。所以我想提出一个参考建议。”佐佐木发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哪里还需要参考?反正不是你上,就是我来。”
淳于复说:“你先作壁上观,不必出手相助。我要亲手把他解决,出我一口恶气。”
佐佐木见那安田野已成网中鱼、瓮里鳖。这里荒郊野地,他绝无逃走之机。便又回坐下来,指问:“这个家伙也不是等闲之辈,实战经验丰富,不知复兄有多少把握?”
淳于复盘算片刻后,笑说:“平心而论,这个王八蛋刀法还真不错。我现在想杀他,估计也不太容易。”佐佐木劝说:“你伤情未愈,可以让我来对付他。五十个回合之内,我一定可以把他拿下。”
淳于复说:“你已经宰了一个贼头,立下头功,这个也该轮到我来练手了。”佐佐木说:“我们是来替天行道,又不是为了争名抢功。我在金沙岛上,就曾与他战过一回,知道他有多少斤两。就让我来把他结果了,不必要你出手。”
淳于复挥手:“不管你怎么说,他一定是要死在我的刀下。我不亲手把他剁翻,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彪老弟嘛!”佐佐木听得拍手欢笑,遂也不再争执。
安田野通懂汉话。见他两个自信满满,争先恐后而来,把自己当成一笔买卖来交易玩弄,不禁大怒:“雷复,我要向你挑战。有本事就来公平决斗。”淳于复冷笑:“你这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安田野嘴里大叫一声,举刀奔前来砍。淳于复抖擞精神,也挥刀迎战上去。两般兵器激撞,脚步来往对攻。
那安田野是佐藤元国麾下一名高徒,在圆业道场排名十三。刀法娴熟,贼胆包天。淳于复发觉他有一个先天缺陷后,还未交战,便先对他有了七分胜算。
原来,安田野虽然练了一身好刀法。然而身瘦力弱,一个痨病鬼形象。淳于复却是一条虎豹壮汉,两条胳膊能使千斤气力,更兼武艺通熟。因此只顾把他当柴来砍,刀刀都是数百斤气力,如那泰山压顶,逼得他嘴里喘不过气来。
两个武士战了四十回合,不分胜负。安田野逐渐气衰力竭,刀法凌乱。双掌被震得虎口麻木,两臂酸痛不已,脚步频频后退。
淳于复奋起聚集浑身之力,大人欺负小孩一样,只顾猛打猛冲。五十回合后,嘴里暴雷般大喝一声,一记重刀往他迎头斩下。安田野举刀拦截,却挡不住刀锋上的力量,逼得膝盖蹲跪在地,不能动弹分毫。
淳于复使出吃奶的劲,拼尽全力,把刀狠狠往下压制,刀刃瞬间嵌入肩骨,痛得他龇牙咧嘴,满脸都是峥嵘,左右挣扎不开。
淳于复见他也给自己跪了下来,报了那夜海上被辱之恨,却还把话嘲讽他:“安田太君,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的个人评价?”安田野气呼呼问:“什么评价?”
淳于复说:“我的评价就是:你的刀法确实不错,可你却是一个邪恶武士,该他妈下地狱。”安田野凶狠怒骂:“八嘎牙路。”
淳于复不待他再做任何挣扎反抗,先一脚把他踹扑在地,顺势追赶上去,一脚踏住腰背。那安田野还待挣扎起身,早被一刀斩断了脊梁骨,瞬间吐血身亡。佐佐木喝一声彩,把手鼓掌庆贺。
淳于复使尽全身气力,累得酸痛难忍,瘫坐在岸边埋头呼呼喘气。佐佐木脱去衣裤,潜入水潭底下,把那赵三才的**尸体拖上岸来。与那三具贼尸放在一处,等着孙掌柜前来收尸领赏。
经此一番生死大战后,挨到申时。两个好汉圆满完成这个刺杀任务,皆心满意足。洗净身子后,歇息半个时辰。等到太阳下山后,二人收拾所有兵器,骑着那两匹贼马,说笑着走回海石镇去。毕竟淳于复后续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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