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大莽蛇飞快地跑了过来,把天香从湖中捞了上来。
这件事发生以后,天香就变得很忧郁,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再也找不见影儿啦,代之而出的是眉头紧皱沉默寡言显得很成熟的少妇。
她整日里孑身一人,行只影单。
她又开始吟诗了,李清照的,徐志摩的,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这些诗:
少年不知愁滋味,
为赋新诗强说愁。
如今尽知愁滋味,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天凉好个秋。
……
悄悄的我走了,
正于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时光真的如朱老谋子在《匆匆》中说的那样,待你想叹息挽留时,她便从你挽留的手边匆匆跨过。
眨眼间,春天去了,夏天来了;夏天一走,冬天又近了。
在这春去秋来的变换里,我的大小老婆真的种上了苗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我好高兴,好高兴,世上哪有不播种就收获的美事?而我却能做到……
我默默地闭了眼,一大群活泼乱跳的女儿一下子全围了上来,扯鼻子,捏眼睛,拧胳膊,踢腿,大声呐喊着叫“爸爸”……
我极力地想象着,那一天走累了,再也不想浪迹天涯了,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回到这里,回到我的大小老婆身边,和我的妻儿们享受人世间最最幸福的快乐生活——天伦之乐……
终于有一天,我的大小老婆一起给我生了三八二十四个女儿,其中有个**特别大的居然在半个小时之内,就给我生了个七胞胎,象小老鼠似的一下子就是一大窝。
不知是小家伙们没有接受父亲的精血,在母体里的根生得不太扎实,还是姐妹多,个头小,容易走出命门。
反正,我的大小老婆们生产得十分顺利,并没有象影视里女人们生孩子那么要死要活,大声喊叫,而是大腿一叉,吱地一声就生下一个,吱地一声又生下一个。
有的甚至是阿尿时,稍一用劲就刷地生下了一大串儿。
待孩子们做过满月酒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小岛,又开始上路。
我的大小老婆们左搂右抱牙拎嘴含带着我的女儿们,在湖边送我们上船。
“一送那个红军介吱下了个山……”
我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上世纪两党相争,红军被迫离开根据地老百姓含泪相送的情景,耳边则响起了这忧伤而欢快的旋律,泪水便一下子模糊了我的双眼。
“别了,我的大小老婆们,我弘南相信你们经过了这一年的训练,已经掌握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如今又有了可爱的宝宝,就一定能好好地为我坚守住这一亩二分地……”
我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石猴和大莽蛇听说要上路,很是兴奋,已经在湖里游了个来回。
一桑、孟姜女和红毛也和我一样,心里酸溜溜的,眼睛象抹了辣椒籽一样红。
“别了,我美丽的小岛,我今生今世一定会永远记住你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正准备上船,天香哭着跑了过来。
我飞快地扫了这个女子一眼,心底一颤,这个黄毛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品有味,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
“别忘了你的诺言……”
她只说了这一句,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羞愧地低着头,我这一去,完全不知道有没有归期,至于以前对她说的话,我本来只当是哄小孩,可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长大了,而且又是这样认真……
船终于离岸了,浆声矣乃,涛声依旧……
在这一瞬间,我的大小老婆刷地一声,一齐定格成一排永恒风景——“望夫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