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一夜。
任世官累得满头大汗走了出来。
司徒涵雨早已焦急得锥心泣血,不顾的一身疲乏,起身问道:“任堂主,他怎么样了?”
“我看我是无能为力啦……”任世官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耷拉着脑袋走了。
话一出口,司徒涵雨人就软了下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要他去衙门杀人,然后抓起监狱里去受刑的,现在知道他无药可救了,心里却是那么的难舍,自己是孤儿,太多的人之情感是无法体会,但是这个微妙难言的情愫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啦?
对于她,像是千万条蚂蝗在心里舔血一般,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不能死,不能让他死!”她告诉自己,必须设法救他。
她追了出来,道:“任堂主,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很久没有去中原腹地行动,任堂主闭上眼睛,搜肠刮肚翻遍了记忆,良久才说道:“办法,不也没有,唯有一个办法,去中原洛阳白马寺里找惠普主持,传闻他曾经与这寒冰毒鹰爪功有过不解之缘。”
“洛阳,白马寺?”司徒涵雨问道。
“就算是他不能救治你的朋友刀客少侠,也会给你指点”任世官慢慢道来。“惠普大师博学多才,精通佛教文化,为人厚道,慈悲为怀,你去求他应该不成问题。”
“那要什么时候去?”司徒涵雨不懂。
“刀客少侠气若游丝,越快越好,建议马上动身为好。”任世官叹了叹气,仰天长吁,天空上星点无力闪烁,像是一盘迷局,道:“能不能过此一劫,还得靠他个人造化喽。”
说到做到,司徒涵雨猛地起身,开始着手送刀客兄去找惠普大师。
从姑苏到洛阳,千山万水,四千多里路程,(那是没有高速公路),车马赶路需要12天,能不能熬得过去,还要看阎王愿不愿意收他呢?
她习惯漂泊,去洛阳寻找白马寺诚然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还有带着刀客兄就麻烦了,唯一的办法是弄辆车子。对,去偷了马车来,最后弄点银子来。
马上动身,装扮一番,一个翩翩少年就出现在眼前,她就是司徒涵雨,青衣白扇,来到了大家乐赌坊。
大家乐赌坊正是热闹火爆的时候,里面的个个赌徒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贪得无厌与迫不及待的渴望写得淋漓尽致。司徒涵雨的眼睛盯住每一个人的腰里钱搭。
以此同时,也有一大帮的打手在定制场中的治安,严防小偷是近期采取的新措施。
右边的大小台,通押台,牌九台,人气没有那个人头大擂台的人气旺。一阵唿哨后,角斗士拼命搏杀,喝彩,喧哗,尖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司徒涵雨使劲瘦着身子往里面挤挪。却是空手而回,敢情是这些人的钱都拿去下注了。
满满一场子的男人,挤得司徒涵雨发育的刚刚合适的胸部嫩乳又酸又痛又痒又涩,难受极了。她一咬牙,为了刀客兄,豁出去啦,另想办法,抬头一看,有了!唯有上二楼贵宾麻将房。
要上贵宾房,必须有陪同,没有伴怎么办?这时司徒涵雨的视线停留在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旁边,那个贵妇出手很大方,手掌在牌九台上拍的啪啪响,输钱赢钱好像是心不痛眼不眨,提包里的银锭子去的像是流水哗哗。看样子是个被人甩掉或者是男人去外面玩野花的怨妇,她还会抽烟呢。
司徒涵雨决定来个美男计,她走了过去,轻轻靠了过去,那贵妇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胭脂味挺浓的。同是女人,闻得司徒涵雨直皱眉头,很想吐,心里咕噜道:“什么玩意?什么怪味道?”可不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就需要小白脸欣赏欣赏连哄带骗灌些肉麻的迷魂汤悄悄话,这个是天经地义的事,男人喜欢老牛吃嫩草,女人喜欢泡小白脸,可是法律公文也没有规定不可以的。
可不,这个贵妇兴许是渴望得急吧,司徒涵雨扮做男子本来是个头矮了点,瘦了点,但是脸蛋十分俊俏,关键的位置是黛眉倩目,双瞳剪水,让这个贵妇十分满意。俗话说:人貌美不美,眼眉占三分,这里看来也不无道理。
越是司徒涵雨望着牌桌上的牌九一块一块,那个贵妇就呵呵呵,甩下牌,道:“小帅哥,有没有兴趣到楼上玩两把?”
“有!”司徒涵雨脱口而出,求之不得。虽然她心里有个疙瘩:咦!一脸脂粉涂得像是泥水匠粉墙,黑笔描眉像魔鬼,胭脂红色搽在嘴唇上十足的****娃像,好像干涸了七年的古井,渴望天降甘霖……
不敢往下想,司徒涵雨记得要为刀客兄救命必须来这招。
二楼是麻将房,前面的几间房里隐隐约约传出“哈哈哈嘻嘻嘻”痴男怨女的打情骂俏声音,久之才响出“啪,幺鸡……大饼……”的麻将落桌,倒像是寻欢作乐以麻将为辅助气氛的场所,哪是什么赌馆?越走越不对劲,司徒涵雨心里犯疑:我的乖乖,别把我当是男孩子给卖了?
木板铺底的走廊上,贵妇的胆子稍大些,居然敢将微胖的手挽过司徒涵雨的胳膊,大摇大摆往前走,那臃肿如母猪一样的身子,下腹的赘肉一下又一下往司徒涵雨腰肋侧撞。物理书上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同样是女性,同性相斥的那感觉对于还没有初恋经历的司徒涵雨相当不爽。
再走一步,房间都是紧闭房门,没有了动静了,屁股后面一直手抓了过来。司徒涵雨猛地一跳:哎呦,怎么偷钱还要摸屁股?
可能这个贵妇是老手,感觉司徒涵雨的一抖动而心里非常的高兴:估计还是原装小乳鸽呢?
贵妇呵呵两声,道:“小弟弟,姐今天高兴,给你双倍的价钱。”她提前花皮包包晃了晃。
司徒涵雨看准了那个鼓鼓的包包,正在思忖着怎么下手呢?
到了最后一间房,方才停住,贵妇好像是老马识途,推开了房门,里面是空空的,一张雕花大床,一张木制麻将台,三张凳子看来是装饰品。既没有麻将也没有牌友,来这里干什么?
司徒涵雨不知道,她心里高兴,这里没有旁人最好下手。
伙计红烛点上,端来了上好的酒菜佳肴,一切好像是安排好了一样,全自动的非常人性化,酒是添了颜色紫色的葡萄果,苹果酒,菜是山珍海味。
伙计躬身说道:“贵宾客官请慢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行!小的在外面听候差遣。”他一脸的谄媚色,一副伺候二大爷的巴结像十足像个狗腿子。
“滚开,别坏了老娘的雅兴!等我玩得高兴,小费少不了你的!”贵妇骂道,伙计灰溜溜就走了,嘴里直说“那是,那是!”。
司徒涵雨饥肠辘辘,这顿酒菜让她委实不安,舌头蠢蠢欲动,口水不知道咽了多少口。
关起门,贵妇轻车熟路,从包里掏出一个香囊,摆在床头,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倒酒,夹菜,碰杯,说情话……
一杯又一杯,司徒涵雨佯装应付,不住往嘴里送上好吃的香辣牛筋,爆炒鱿鱼,白灼酱醋虾。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贵妇佯装醉酒,嘴里喃喃道:“公子,公子……我醉了……”斜靠了过去,搂住了要躲闪的司徒涵雨,司徒涵雨摇头撅尾,心慌意乱。
喝醉了的女人力气非常大,果然不错,两手像是铁钳,抱着司徒涵雨动弹不得,贵妇后来开始动手动脚,非常的主动!
试想一下,两个女人醉了,装醉的,拥在一起,是什么概念,什么场面?
司徒涵雨嘴里唔唔说道:“你醉了,休息吧!”
一听到休息,贵妇打心底就喜欢的不得了,嘴里忙说“好!好!好!吹蜡烛!”听她说的那么爽快,哪里像是喝醉了的人?
蜡烛一灭,屋里黑洞洞的,就是司徒涵雨的天下啦。
俗话说:强盗杀人放火就会在月黑风高夜,小偷一看到房间里黑咕隆咚时心里就大喜,她正瞄准那个桌上放着的鼓鼓的包包。
“你可要放松点吗?”司徒涵雨问道。
“好,没有问题,只要你配合一点就行!”贵妇松开手,开始拨弄衣物,窸窣声响不断,像是贵妇在脱衣服,欲奔入主题来点大动作的干活!
如箭在弦,情况很是紧急……
司徒涵雨哪敢吃亏?她摸近桌上,揣起那包银锭子,走到了门口。
“小兄弟,你去哪里?”贵妇问道。
“我去茅房,一会就来。”司徒涵雨停住了脚步,耍了个谎欲放她鸽子。小偷最擅长的就是放鸽子放飞机。
“啊?你怎么迟不去,早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就要去呢?”贵妇有点责怪起来。
关键时刻出问题,肯定是不爽的。
“我刚刚吃坏了肚子,去一趟茅房,一会就回来陪你喝酒,今晚少不了是你的!”司徒涵雨说的有头有脸,后面还保证起来。
“好吧,去吧,早去早回。”贵妇又穿起了衣服,弄得窸窣响。
走出房间,司徒涵雨快步下楼,出了客栈。将那些房间里的事情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大树下,一包银子,约莫八百两余,折回赌馆对换成了银票,(等于今天的2。4万元),便于携带。
这时楼上的那个贵妇像是发现了什么,在大呼大叫起来。
司徒涵雨装好银票,飞也似得往济世药铺跑。
半路,她心里暗忖:去洛阳,万水千山路途遥远,这样有银票也不是办法,得弄辆马车来。时下的骏马一匹约莫150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摩托车价格)篷车一辆约莫100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2000元)再说这样的晚上,哪里去买呢?
这时她到了杨柳阁门口。
杨柳阁,粉红色的灯引诱着单身男人猎艳的目光,一些名商仕贾,正吃得酒醉肉饱,没有地方去消化呢,有一部分喜欢刺激的人去了大家乐赌馆,有些喜欢浪漫情调的人来到了这个杨柳阁春院。
杨柳阁春院的一楼是会客选美楼,二楼是真正的“战场”,相信每一个房间都演绎着真枪实弹的肉搏之战,银子的响声与女人的嬉笑声早就打成了一片,是欲望与浪漫销魂的交易还是你情我愿飘飘欲仙的水火交融……
不消说,肯定是生意兴隆客满床的啦。
因为,门口的马车停满了停车场,连那个看马车的老头也忙得直不起腰,里面嘻嘻哈哈的浪笑声不绝,不管是出自那手挑红手绢的老鸨还是拿下穿得性感卖弄**的欢场女子。司徒涵雨的眼睛盯着一辆崭新的黑漆铜架马车,还有前面一匹枣红色健膘良驹,心里暗忖:要是这辆车到手,肯定走到洛阳都不用换车。
现在这个看马的老者就在这辆黑色的篷车面前,铁钉一样,雷打不动。那就等主人将车架到大街上下手吧!
这辆车的主人迟迟不肯出来,想必是在里面享受着那美妙的**难忘时刻呢?
“要是这么贸然进去肯定会当是嫖客看待,要是不进去,那主人不出来,在里面开房包夜,岂不是白白等一宿?”司徒涵雨心里直犯疑。
她的眼睛四处瞅,发现街上一伙人相拥而入,看样子是有些醉了,心里暗忖:好了!这辆马车到手了。
她从墙角里找来一块石头,藏在袖口里,慢慢走近那个守马车的老者后面。突然,右手一扬,鹅卵大的石头就击中了一个那伙醉汉当中的一个。
那醉汉莫名其妙的受伤,脑袋开花,心头火起,捂着脑袋朝司徒涵雨方向望来。
司徒涵雨咧嘴一笑,手指指向前面的老者。
大门底下的那个醉汉知道是老者出手,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大呼:“兄弟们,给我做了那个老头!看马的!”
五六个人立即酒醒杀来,老者一看大呼冤枉,话未说完,大拳头就雨点一样落了下来,嘭嘭嘭——
司徒涵雨见时机已到,跳上马车,扬鞭猛抽,新马车绝尘而去,没落黑暗中。
济世药铺门口,任世官早早守在前面十分焦急,见司徒涵雨到了,迫不及待道:“司徒姑娘,路途遥远,你还是不要去了吧!我看这位少侠是冥冥中注定了,逃不了这劫。”
“怎么回事?任堂主。”司徒涵雨刚才还是听到他赞同自己去带他去洛阳找惠普大师的,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
夜已到凌晨寅时刻,斜月映来,任堂主的脸色十分沉重,道:“刀客少侠已经奄奄一息了,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奈何桥。恐怕惠普大师也回天无力了。”
“啊!……”司徒涵雨惊呼一声,后面的话自己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只记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坐了下去。
良久,被任堂主几个人扶着进屋,灯下的司徒涵雨表情麻木,满脸的泪痕如梨花带雨。嘴里喃喃不停:“你怎么每次都一声不响地走了……”
却说司徒涵雨费尽心思冒着失身的风险偷来银两,抢来马车,一刻都不停赶来,现在却说徒劳一片,怪不得她会昏厥倒地。
“任堂主,事情有了起色,刀客少侠有些回神,有了呼吸了!”樵夫二兄弟出来,带来好消息,是任世官乃至每一个人都不曾想到的。
司徒涵雨听到这个消息,徒地跳了起来,飞过后院,抱着榻上双球紧闭的刀客逢君,“呜呜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放声大哭一场再说了。
随后走来的任世官三人都很感动,纷纷道:“闺女呀,是什么能让你如此痴迷呀?节哀顺变,凡事顺其自然吧……”好像是料定这个少侠生死已定,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何况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
还是任世官深明大义,顿了顿道:“这样吧,我们都要去山东齐鲁总舵,顺路送你一程吧。”
“呜呜呜……”司徒涵雨还在哭得稀里哗啦,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令自己哭得如此伤心,仿佛那眼泪是黄河之水一般,流不完用不尽!
“司徒姑娘,我们送你和少侠一程吧!”樵夫二兄弟补充一下。
司徒涵雨这次回神过来,听得他们会帮自己了,来不及感激,匆匆扶起刀客兄欲背着走,大恩不言谢,先动手再谈。她肯定背不动刀客兄一百五十斤的身体,有劳樵夫兄弟送上马车。
三匹骏马,一辆马车在晨星寥落时分往北面驶去。分别是樵夫二兄弟携带名册在中间,任堂主在前面带路,司徒涵雨架与刀客逢君乘马车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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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桃花大街北面的三叉路口,桃花客栈广场旁,前面的一箭人影闪出,黑衣白刀,大喝一声:“停下!”
“朝廷官兵?”任世官心里闪出四个字,幸好他眼快身捷,止住了快马。道:“来者何人?”
后面的快马,马车戛然而止。
司徒涵雨见状,心里大惊:“不好!遇到坏人啦!”
前面的黑衣挥起大刀,道:“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钱!”他的话一出,两边的树底下立即闪出五六个蒙面人。
任世官明白,是一伙抢匪,并不是什么朝廷之人,这下松了口气,道:“在下是药铺郎中,我们这是半夜去救人而已,并无带多少银两,只有一些赶路盘缠,请大爷网开一面,留条活路。”他决定来个先礼后兵,说自己是郎中,以免名册的事情露陷。
那个黑衣人听说是郎中,不管了,郎中照抢,他手一挥,道:“兄弟们,给我搜!”
任世官一直想着名册之事,那可至关重要的名册,必要时刻牺牲自己也要保住的东西。他听到那些抢匪要强行来搜,也不知道那些人的武功如何,或者是不是真的抢匪,他给樵夫二兄弟一个眼色,示意逃去不远处的桃花客栈修房子处,然后择路离开桃花大街。
樵夫二兄弟掉转马头箭一般,疾蹿向桃花客栈方向。他们一走,司徒涵雨驾马往前冲,任世官手里的判官笔抖出了手。就在前面的黑衣人要攻司徒涵雨的马车时,脱手而去。
一条黑影划过,第一个黑衣人喉间中了一笔,倒地身亡。
后面的五个黑影中三条人已经追去堵截樵夫二兄弟,剩下的两个人举起刀刃左右扑向司徒涵雨的马车。
任世官跃身离蹬,半空中来个漂亮极了的三弹退,踢至两个抢匪的腰际,劫匪哎呦两声倒地,逃去黑暗处。敢情是新手劫匪,要么就是受聘而来的。
劫匪走了,任世官大呼:“涵雨姑娘,快点前去,十里外的龙门大桥上会合。”司徒涵雨驱车前奔,车声粼粼,与前面的马蹄击在青石板上响声传出老远。
不远处,蹄声雷动,又是一队精骑迎面而来。
司徒涵雨赶忙闪入一条岔道上,树荫下藏了起来。等那些精骑过后,才慢慢出来。
这时,官道上有个人,还有一匹马,那个人就跨在马上四处望。
仔细一看,是个女人,黑发黑衣,腰挂长剑。
“啊?还有敌人?”司徒涵雨心里一惊,驱车前行,望得清楚了,对方是自己救过的人谢婷婷。便觉得诧异地道:“是你?”
“是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谢婷婷下了马,走了过来。
“谢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司徒涵雨很有礼貌地问道。她上次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在桃花客栈将她送到桃花林的刀客逢君草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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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婷婷抱拳施礼,道:“还未请教你的大名呢?”
“叫我司徒涵雨就行了。”司徒涵雨见她出现这里,凌晨时分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呢?道:“谢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适才,五个人在桃花客栈门口大打出手,惊醒了我,我下来时,他们往这个方向逃去……”谢婷婷慢条斯理说道。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辆马车。
“然后呢?”司徒涵雨又问。
“然后我就牵马赶来,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谢婷婷说道。
后面官道上,蹄声急促,任世官与樵夫二兄弟驾马飞一般向北面飞去。光景是他们躲过了迎面骑兵后走在谢婷婷的背后。
谢婷婷问道:“司徒姑娘,你夜半驱车有何事呢?”她看司徒涵雨车里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里面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人,但是她知道这辆车是自己客栈的,那是谢天虎专门给老管家用来接大小姐谢婷婷的,谢婷婷当然知道这辆车,且说谢天虎回去逍遥山庄后,谢婷婷一直住在桃花客栈旁边四处寻觅刀客逢君。
“哦,里面是个病人,我们正要去外地赶路呢。”司徒涵雨不想说出这个人就是谢婷婷要找的杀手。
“哦,什么人那么重要,要三更半夜出行,我倒是要瞧瞧!”谢婷婷听出一下不对劲。因为这辆车,这匹紫镏枣驹就是自己江南逍遥山庄的罕品。
“那,你要答应我,看一下就让我走!我还要赶路的。”司徒涵雨拗不过她。
谢婷婷想了想,如果是一般情况,就算了,不追究马车的事了。道:“嗯!”
撩开布帘,赫然可见,刀客逢君斜躺着,宛如死人一般,脸色死灰。
“啊!”谢婷婷见刀客逢君一动不动,大吃一惊。
司徒涵雨道:“他已经受伤了,危在旦夕,我要赶路去救他!”她已经挥鞭驾马前行了。
“什么人伤得?”谢婷婷忙问,她一急,自己的骏马就不要了。
“于——”司徒涵雨停下马车,道:“谢姑娘,你请回吧!”她的意思是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残星隐没,黎明前的黑暗吞没了四下的一切,大树,田野一片灰暗不清。
谢婷婷为了这个人,足足追了五年,现在他要看是要断气之人了,对方却要我走,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就算是她死了,我也要陪他最后一程。”谢婷婷肯定地说。
这话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说的,再说不是真爱至深的人,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听来,司徒涵雨心如刀绞,委实难受,明明是一个快死的人,为什么自己还有为他而心痛?
她无话可说,挥鞭策马,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酸溜溜的滋味,在心里翻腾倒海一样,她也不清楚,这种感觉的原因何在?
或许就是那句话:女人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不容别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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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半路杀出个谢婷婷,一丝丝恨意油然而生,司徒涵雨生怕会耽误救治刀客兄的时间,丝毫不敢放松赶路,她不再说话,将所有的恨意发泄在马鞭子上,抽打的枣红良驹四蹄翻飞。
谢婷婷开口了,道:“司徒姑娘,你看上去要比我小,我就称你妹妹吧,你设法将他救治好,我保证你和你的家族以后吃穿不愁!”她说得很慷慨。
“切!这个是我的人,你休息与我争?”司徒涵雨心里想,但是口子不说,因为不是争吵的时候。
转眼就到了十里外的龙门大桥上,任世官三人早就在那里候着呢。
停下快马,任世官道:“司徒姑娘,前面是分路,考虑到人多过于招摇,为了掩人耳目之效果。我们兵分两路,樵夫二兄弟朝东面走,我送你到扬州城分路,如何?”
“好!”司徒涵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有考虑那名册的事情了。
樵夫兄弟策马东去,从南通、盐城到山东。任世官前面带路,马不停蹄。往镇江,扬州方向奔去。
车是新车,车里是很柔软很舒服的真皮座椅,一张裘皮长袄,狐皮外袍就盖在刀客逢君身上,谢婷婷如坐针毯,心里忐忑不安,一下又一下地给他摩擦双手,驱逐他的寒冷,没有效果便将他搂在怀里,决定用身体来温暖他。
赶路一日,日落时分,到了无锡,选个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司徒涵雨与谢婷婷两人,闷了一天,终于憋不住了。
“谢姑娘,我叫你婷婷姐吧!”司徒涵雨又累又饿。几日不眠,铁打的人也软了。
“好呀,涵雨妹妹。你累了,明天我来驾马,我的骑术也不错。”谢婷婷俨然当她是妹妹。
“你怎么认识刀客兄的?”司徒涵雨对这些事情颇好奇,望着谢婷婷。
“我们认识六年了”谢婷婷实话实说。
“哦”
“你呢?”
“认识没有多久!”
“你们怎么走在一起的?”谢婷婷见司徒涵雨与刀客逢君关系非同一般。
事实上,两个人心里都有个疙瘩,那是她们眼里都有一粒叫做沙子的东西,对方一看心知肚明。女人本来对爱情比较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