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级武侠网游“剑网3”官方小说(全8册)-七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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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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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无华内息虽然恢复了六七成,可奇经八脉受损,要动动手脚都很是费力,不然叶英也不必将他绑在马鞍上了。只是他明明如此笨拙,央求自己替他上药,却又不让自己去帮他将药膏取出,其中缘由叶英心头自是雪亮,忖道:你这人真个小气。我若真有异心,你身边有什么宝物也保不住。他心思深沉,这般想着,神色仍是分毫不动,说道:“那便好,金兄请便。”

金无华手又探了探,却仍然伸不进怀里。先前骑在马上摸出袖中的吹箭亦让他花了好半天功夫。他的脸色白了白,忽道:“叶兄,有劳你帮我将药掏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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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英见他终于服软,倒也不为已甚,走到他身边道:“为金兄上药之前,还有件事想请金兄指教。”

金无华见他说得郑重,心头忽然有些慌乱,忖道:他想问什么?他此行原本就是机密之事,不可随意透露给旁人知晓,但现在几如废人,叶英只消不管自己,那自己便要死在这沙漠里了。他肚里暗骂,脸上却干笑了一下道:“叶兄太客气了,有什么话请说吧。”却听叶英道:“在雷音寺中,在下听得寺僧说起有秘卷之事。而先前那吐蕃人也曾要吾兄交出秘卷。这秘卷是何物,不知金兄可能指我迷津?”

在雷音寺中第一次看到金无华时,叶英便觉他有所图谋而来。在家中叶晖便告诫过他,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救金无华,陈希也已送了一条性命,千万不能被他当冤大头使唤,却连为了什么都不知道。他越想越是生疑,趁着现在金无华有求于己的时候定然不敢不吐实,便问了出来。

听得叶英这话柔中带硬,定是非要自己说实话不可,金无华脸上已微微有些变色,但马上便展颜道:“此事本是本门之秘,但叶兄于我有救命之恩,自不应对叶兄有所隐瞒。那秘卷也在我怀中,叶兄拿出来看看吧。”

叶英见他一口应承,心想金无华这人倒也知趣,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索性大方一点。他先前从金无华怀中取出那药盒时便发现金无华怀里还有一个扁扁薄薄的布包,这布包不过一掌大小,长宽差不多,倒似一块木牌,便一直很好奇,心想这秘卷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许多人不惜代价都想得到。听得金无华要自己掏出来,他也不客气,伸手到金无华怀中将那盒药与那扁扁的布包都掏了出来,说道:“便是这个么?”

金无华道:“正是此物。”

叶英伸手解开了布包,只见里面是一片方方正正的木牌,模样极是古旧,虽是木质,却坚硬非常,叩之若有铜声。这片木牌上写满了蝇头大小的红色小字,弯弯曲曲,并非中原文字。叶英诧道:“这是佉卢文?”

金无华将秘卷之事和盘托出,一半是因为正有求于叶英,不敢得罪他;另一半却是自恃秘卷乃是用佉卢文所书,谅叶英看不懂。哪知叶英居然一口叫出这名目,他一张脸登时煞白,期期艾艾道:“你……你懂佉卢文?”

叶英摇了摇头道:“我不懂,只是看到过。”

原来叶英幼年时。因为生有雀目症,因此叶孟秋让他去灵隐寺的因修大师修习一门内功心法。跟随因修大师时,叶英曾看到过禅房中有几本极古旧的佛经,里面的字他一个都不认得,问因修大师这是什么字,因修大师靠诉他这是佉卢文。原来佉卢文本出天竺,本是梵语中“佉卢虱吒”一词的简称,“佉卢虱吒”意为“驴唇”,传说古天竺有位仙人创制此文,那仙人形容古怪,嘴唇如驴,人皆以“佉卢虱吒”呼之,这种文字也便称为佉卢文了。汉时大月氏建贵霜国,将释教传入西域,亦将此种文字传入,成为当时西域通行文字,因此最早时自西域而来的佛经都是用佉卢文写的。叶英虽然不曾学过,但这看到过佉卢文的样子,自是一口道破。金无华听他说不认得,才暗暗松了口气,说道:“我也不认得佉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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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一口撇清,叶英心道:就算你认得也不会说的。他要挟金无华说这秘卷之密,实是想起了叶晖的告诫,担心金无华牵涉到什么军机之事中去,自己若卷入这趟浑水定会后患无穷。不过这秘卷上的佉卢文如此古旧,少说也已有数百年了,显然不可能与新近之事有什么干系。他道:“若都不认得,还要这秘卷做什么?”

他也是顺口一说,金无华听者有心,却是暗暗心惊,心底更是一寒,忖道:这小子……原来精细如此,倒不可小看他了。在他听来,叶英这话的意思自是根本不信,仍要逼着自己说实话,若自己坚不吐实,只怕他真要着恼。他本来觉得叶英这般一个相貌俊秀的江南富家公子,纵然剑术不凡,终是不通世事,骗他甚易。只是现在才算明白过来,叶英虽然确实有点不通世事,但也精明之极,想在他面前耍花枪只怕会弄巧成拙。便道:“我虽不认得上面文字,不过这秘卷在晋时落到戊己校尉赵贞手中时,赵贞曾留下过一个译本。”

戊己校尉一职,乃是西汉时所设的西域屯兵长官。此后列朝兴废,此官都延续不绝。到了东晋之时,中原正值五胡之乱,西北为张氏前凉所据,三传至文王张骏,张骏颇有雄才,大力拓边,当时的戊己校尉便是赵贞,因为不肯依附张骏,被张骏擒斩。这些史实已是极为偏僻,叶英虽然读书不少,却也不曾涉猎过。只是他虽然不知,脸上仍是不动声色,说道:“金兄说吧,我给你上药。”说罢,打开了那药盒,刮开上面封的蜡皮,将药膏挑出了一团,解开金无华的衣领给他涂在了肩头。金无华见他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要自己说,心道:你便这般逼我说实话?心中虽恼,仍是声色不动,说道:“当时赵贞欲与张氏争雄西域,但兵力远不及前凉,便想借助龙城七宝之力。”

此时叶英正在给金无华肩头涂着药膏,听他说到“龙城七宝”四字,心中一动,问道:“龙城七宝?”

金无华道:“具足轮,霹雳璋,修罗珠,焰摩幢,琉璃子,颇梨心,龙王玉。这便是传说中的上古龙城七宝。当时龙城王借七宝之力,雄踞西域,灭国无数。但后来此王却荒**无道,沉迷酒色,天降暴雨,蒲昌海暴涨,龙城为之陆沉,七宝也散佚无存。”

他还待再说,叶英忽然停下了手喃喃道:“‘龙城故姜赖之虚,胡之大国也。蒲昌海溢,**覆其国,城基尚存而至大,晨发西门,暮达东门。’原来就是这个蒲昌海边的龙城,我怎么都忘了。”

金无华不甚读书,也不知他念些什么东西,心道:这小子还真有点呆气。他却不知叶英所念乃是《水经注》中的一段。叶英在藏剑山庄独居剑冢多年,每日除了练剑就是读书,这一类书倒读了不少。不过《水经注》这书他读得本就不细,这些说边陲之事更是当新鲜读过便忘,因此直到现在才记起来。金无华道:“赵贞当时百计搜求,从当时立国于蒲昌海边的楼兰耆老手中找到了这记载七宝下落的秘卷。只是他最终捉篮打水,没能找到,所拥雄兵也被张骏消灭。赵贞身灭之后,秘卷一直不知下落,直到去年方才为人所知乃是收藏在雷音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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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金无华说到这里,叶英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在寺中,你便去偷了来还是抢了来?”这秘卷现在在金无华身上,自然不是正道上得来的,可金无华说得眉飞色舞,似乎连伤痛都忘了,更不要说陈希亦是为了救他而丧生在那追来之人手下,金华却仿佛把陈希这个人都已忘了个一干二净,不禁让叶英有点看不入眼。

金无华听得叶英声音有些不悦,也不由一顿,忖道:我也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就算你听去了,小看我,也已无关紧要了。想罢笑道:“叶兄不必讥讽,天下之物,皆是有德者居之。你没见那些吐蕃人不去围城,先攻雷音寺,也是为了这东西。”

叶英见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是厌恶,心道:这姓金原来是个下作小人,陈希死得太冤了。他曾见金无华单剑对抗十多个吐蕃铁骑,还颇有点敬佩,现在才知此人人品居然如此低劣,大大为陈希不值。他对什么龙城七宝也全无兴趣,想的便是早点让金无华找到他的同伴,让他守诺把那灵验异常的鸾筋胶给自己一份,自己再想办法找到陆浩所说之人,将那本手记送出后便好回去了。听金无华在炫耀,他忍不住道:“那金兄以为,叶某若将秘卷从金兄手中夺下,也算是有德者居之了?”

叶英实是听不惯金无华的这番吹嘘,因此才这般说,自是嘲讽金无华一句。哪知金无华却道:“叶兄于我有救命之恩,若叶兄有此意,不消说得,金某自当双手奉上。”

金无华这么说,却让叶英为之一怔,说道:“那就请金兄给我吧。”他心中想道:这秘卷既然如此重要,他哪会真的给我?自是知道我不要,因此假惺惺地故作姿态。叶英家中豪富,他自幼虽不得父亲欢心,但衣食用度却是精益求精,什么没见过,龙城七宝八宝的对他来说真个不曾放在眼里。只是对金无华这等得了便宜卖乖的言语有些恼怒,因此故意这般说,想以之来为难金无华一下。哪知他刚说出口,金无华却点点头道:“叶兄既对龙城七宝有意,那就归于叶兄吧。”

叶英没想到他居然真个一口应承,倒是有些诧异,说道:“可惜我也不想要什么龙城七宝。”说罢,将那秘卷往金无华手中一抛。金无华刚上过药,人站不起来,只有一只左手还勉强能动,伸出左手来一把接住道:“罪过罪过,叶兄,你纵然不要也别乱扔啊。”

叶英因为给金无华搭脉,感到金无华脉相已相当平稳,暗中也有些怀疑。他把秘卷抛回去,真正的用意便是要试试金无华是不是真个受伤。但见他伸出左手来接秘卷时颇点笨拙,忖道:他伤势甚重倒是不假。难道是真个打算把秘卷交给我么?想到这儿心中却是一凛,忖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二弟也说过要多防人一手,这金无华不是个正人君子,他这般做,难保有什么异心,千万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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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了这念头,便多了分防备。此时天色也已渐渐暗了,叶英眼前也很快就要看不清楚。但他既已防备金无华,便不能将自己这个弱点透露出来,张口打了个哈欠道:“金兄,早点歇息吧,明天应该便能赶到你说的绿洲了,却不知那些吐蕃人会不会追上来。”他本来就已看不清了,因此索性一躺下就闭上了眼,却将长剑枕在了脑后。

金无华见叶英躺下了,便道:“叶兄,睡前先把火生起来吧。”

叶英一怔道:“生火?不怕被人发现么?”

沙漠中虽然荒凉,但总有一些干草枯枝,要生个火自是足够。但先前金无华让自己故布疑阵,以迷惑追兵。现在却要生火,若被追兵看到,岂不是前功尽弃?金无华眯起眼看了看东边,微笑道:“大漠之上,一到晚间就寒气逼人。就算有追兵,他发现了火光真个追上来,到不到得我们近前尚未可知,就算到了,也非冻得他跟死狗相仿了。何况,篝火一半在地面之下,火光传不过一里远。现在一里外根本看不到人,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西域一带昼夜温差很大,叶英自是知道。他心想确是如此,一到晚上,若不生火,他与金无华只怕也要冻个半死,那两匹坐骑恐怕都要冻坏。那人如果真个追来,现在定然在二三十里以外,定然看不到火光。就算那人天赋异禀,能够发现火光,想连夜赶来,不累死也冻死他了。叶英此时眼睛已是模糊一片,好在边上干枯的骆驼刺甚多,真个俯拾即是,顺手便扯了一大抱堆在一边,先在地上浅浅挖了个坑,拿些骆驼刺放里面,再摸出火石来打着了。待打着了火,叶英已是满头大汗。坐在火塘边烤着干粮就着饮水吃了,心中忖道:若陈希还在,这些事定然轻而易举。

一想到陈希,他心里便是一阵烦乱,手中的干粮也忘了吃,直到在火上烤得发出焦糊味才省觉。一边金无华也正在吃着干粮,说道:“叶兄,你倦了的话就早点歇息,我来守夜,若有事会叫醒你的。”

叶英道:“那便好,有劳金兄了。”他在家中向来不干这一类粗活,可今天又是奔逃又是厮杀,现在还要扒了枯枝来生火,真个有点疲倦。他说罢,便解下佩剑枕在颈下,侧转身子在火塘边躺下了。他身边也没带什么褥具,好在沙漠之上极是干燥,边上又生着火驱散了寒意,就算席地而卧亦不会着凉,在西域行走的商旅打尖休整时也全都往地上一躺,顶多拿块垫子一铺。叶英虽是富家子弟,自幼就独自在剑冢住惯了,就算露宿也不觉得为难。

看着叶英躺下,金无华也将身子靠在了沙地上,嘴角却浮起了一丝诡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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