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级武侠网游“剑网3”官方小说(全8册)-第一章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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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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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刀上下翻飞,戳抹钩挑,如在墙头敲砖,在河边砍树,在铺中打铁,在水中逐鱼,很快就验证出,十六个锤子里有八个是榆树木头雕的,八个是破布乱絮扎的;胖捕快的横刀是出自弩坊署好货,刀头的那一点百炼千回的刃钢,不就是我大唐的精气神么?几番劈刺,就将四把中两对锡浇巨锏断成两截。袁安由少林寺的什么龙爪功到纯阳道的纯阳诀,由天策府传说的虎牙令到七秀坊秘制的猿公剑,照猫画虎,却也逼得老黄左支右绌,狼狈不已,左一个枯树盘根,右一个猛虎下山,只觉得头重脚轻,刀重人轻。连程咬金的三板斧都没学会,老黄你还出来打劫!一场架如火如荼,一时难见分晓,黄梁驿用不上明早的一把火,马上就会被山外的来客与此地的山贼打得粉碎。

胖婶看得点头,红紫秀才也拊掌叫好,吴耕、李离、上官星雨都紧张得站起身不说话,他们的带头小哥哥果然有两下子,力敌贼酋,不只是降猫伏狗的三脚猫把式。如此良夜,山中逆旅,酒酣耳热之余,论刀论剑,由塞外的龙门客栈到山西的灵石旅舍,金香玉、红拂女们,都是这么一个玩法。那边观战的老板娘却不愿意了,停下剔指甲的手,朝堂下看过来,柔声埋怨老黄:“你们花钱请我来做这个掌柜,就得爱惜这个店子啊,难道今年赚了钱,明年就关门么?你们的命不值钱,你们头上的面具可都是传了好几百年的,打破了多可惜!你们扮山贼倒是十足,一个个像由十二连环坞出来的!”老黄听是听到了她的话,可袁安这小子的龙虎爪已不可思议地直奔他胁下了。匠作的快泥刀捕快的疯横刀也停不下来。老板娘不急的,微微一笑,双手一撑柜台,削肩细腰,身体箭一般的射出去,在半空中游龙惊鸿似的绕行一圈,芙蓉并蒂、傍花随柳、浮花浪蕊、玉石俱焚、兰摧玉折、钟林毓秀,隐隐指掌,如梦如幻,缓急中节,又稳稳落到柜台里面来。飞绕一圈,腰身宛转,好像鱼游水中,电光石火的工夫,李离他们只见老板娘手指上下翻飞,手腕上的环佩叮当繁响,认穴戳脉的本领,妙到毫巅。一时间,场上争生赴死的十几个人,被她或撞或拉,拂上穴位,麻痒不禁,呆头鹅般停了打斗。

果然是山村的土豪啊老黄!你这是花了多少钱请来的女掌柜啊,鸟窝大师你也高明,编演故事,第一是要有一个腰越细越妙的美女撑着门面。

“钱财身外之物,你们留给黄梁村。那些黑驴是他们由山东蓬莱买来的良种,仙!春夏吃山上的红豆草紫苜蓿,秋冬吃小麦秆高粱秸,髓丰肉香,筋强体壮,一头也值几百两银子,你们不见得就吃了多少亏。一人一头,牵着走吧!世上本无万花谷,无须雪夜问津渡。桃花源中千般好,无缘何必来相促。黑驴吃了好几天的草料,都是饱的。你们出山之后向南走,过了淮河,就是江南,你们怕长安有事,江南总还是平安的,江南不行,就往六诏去吧,只是现在六诏也未见得安宁。”老板娘一边说,一边由柱上取下铜钥,推门向后院走去。

事已至此,如何强求?众人由桌边起身,跟着老板娘去后院挑驴,只余下老黄他们如梦方醒,戴着面具,忙不迭地将桌上的金银财宝塞进麻袋里,肩扛背驮,回村去讫。众盗一边觉得富贵险中求,这回点子这么扎手,如果不是请到得力的老板娘,免不了鸡飞蛋打,面具扫地,看来鸟窝大师也不见得事事能中,瞎子毕竟就是瞎子嘛。

月光如银,镀在积雪之上,群山中间的大路雪深盈尺,客人们骑着健步如飞的黑驴,如在梦寐。果然是大好河山好骑驴也乎哉!红紫秀才已下定决心,去花红女娇的南方做一代名医。胖大婶想起来的,是另外一句诗,腰缠十万贯,骑驴下扬州,她丈夫在京城做捕快挣下的家当,还有一大半藏在驴背上,扬州的琴棋书画不坏的,人家七秀坊的减肥舞也是十足地好。匠作坊四杰倒是不在乎江南江北,只是念着老板娘的好,柳眉鹅鼻人好看,细腰宽臀能生养,一身武功又深藏不露,其实心肠也是蛮好的,只是好好的姑娘家,为么事要当山贼学打劫?

老板娘呢?老板娘站在榆树下,转着金环银环玉环的手腕剔指甲,看“老黄”带着他的傩戏班大包小包回村去,村里柴门闻吠,风雪夜归人,狗吠儿啼之后,闹完梁二狗的洞房,再灌一肚子的黄粱酒,睡!人声渐寂,一盏一盏灯火熄灭,他们布下的这一出黄粱梦,终于弄到了钱过年,也没有伤到人,自己自荐做老板娘,十余日的辛劳,还是值得的。明年鸟窝大师他们还会继续设局吧,这样的浮华世界,桃源故事,就像酒席上面开胃的山珍野菜,在这个盛世华年里,当然可以卖出好价钱。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一些伤感呢?因为这些养了十几天的驴子吗?也许是的,从此它们将天各一方,跳梁奔忙,再也不会聚到一个草垛边吃草了。是流着泪的婉儿姑娘?她在她的梦里,一定已经到过万花谷无数次了,却不知不觉与之擦肩而过。那几个工匠也是,他们手艺那么好,其实可以去修凌云梯,去修云锦台的,一行和尚与司徒一一需要这样的熟手。这两个秀才像由泡菜坛子里拎出来的,他们真应该让孙老神仙好好**一番,没事让他们凑在一起说回相声也很好啊,谷里什么都好,就是被琴棋书画这些钩当弄得一个个文绉绉的。她觉得有眼泪由眼眶里涌出来,啪嗒啪嗒滴在白茫落户雪地里,砸出细小的雪窝窝,要是让“老黄”回头来看见,让那两个老家伙看见,又会笑话她心肠软、刀子嘴豆腐心吧。想到这里,她赶紧往回走。

月色雪光映照的黄梁驿桌椅成行,已经空空****,前厅四壁的油灯,明黄焰光跳闪犹未灭。

老板娘推开门,看到那四个少年,坐在正中的木桌边,扬扬得意,乍惊乍喜。

是的,假作真时真亦假。

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们还是等来了几个年轻人。

但愿他们不让宇轩大哥、我与那两个吵着要一起做接引的老家伙失望。

“宇晴姐姐!”上官星雨俏生生地站起来,朝老板娘甜甜地喊着,她已经去门外雪地里捧来雪团,将脸上的泥垢擦拭一净,如新剥的鸡子一般,回复成玉肌雪腮的小丫头。

“宇晴师父好!”三个男孩子也忙不迭地打着招呼。

“你们这是……”宇晴有一点发呆。

袁安赶紧将自己跟三个伙伴介绍给宇晴:“李离说鸟窝大师故事编得天花乱坠,里面总得有一点真东西,他一个人,不是依葫芦画瓢,哪里编得出万花谷!我也认出来,那个老黄并没有用真功夫,一门心思扮强盗,扮得太像真的,反而让人心里生疑,他是由万花谷来的吧?刚才您往返点穴的功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用的就是万花谷的‘花间游’与‘百花拂穴手’,吴耕说这个功夫能发出香气,他闻到的香味,就像新开的兰花跟煮熟的板栗混杂在一起。星雨看到您手上的镯子是出自南方骠国的翡翠,腰间金色的短笛也是南方的形制,非金非玉,可不是一般村野小店的老板娘戴得着的。您又说到六诏,星雨就猜出您是万花谷花圣宇晴。我们决定在黄梁驿里等您回来,请您将我们带到万花谷去。”他尽可能地慢慢说话,心里却是激动的,那边星雨星眸闪闪如星,吴耕却是抹起了眼泪。

李离说:“会骗人的师父带着那群凡夫俗子离开大厅时,难道不是应将手背到身后,伸出三根手指摇三下,或者是刚才给袁安师兄点穴时,在他头上再多打三下?”

宇晴脸发红问道:“为什么啊?”

李离说:“昔年须菩提大师找孙悟空,弘忍大师找惠能,都是这么干的啊,米熟久矣,犹欠筛哉,提醒我们几个,三更天等您回来啊!要是我们没有认出您的花间游跟翡翠镯子,听吴耕的话,也骑驴子走了,您这半个月做掌柜的功夫岂不是白瞎了?”

其时须菩提与弘忍皆是佛道中一等一的大师。地狱门口僧道多,大师悟道出生入死,如龙口夺珠。得道之后,传灯又难。茫茫人海如铁,有几个真正有慧根的?他俩好运气,遇到悟空惠能,千难万险中觅得佳徒传衣钵,一时天下哄传为佳话。宇晴脸红欲滴血,发狠道:“等我带你们再见到东方谷主,一定要请他让你们好好尝尝万花谷的杀威棒!”星雨向李离扑过来,作势要撕他的嘴:“你这个死妮妮,宇晴姐姐刚才要打,也应该来打你,在你头上敲出三个熟板栗分给我们三个吃!”黄梁驿沉寂的厅堂,因这几个年轻人的说笑,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袁安,吴耕,李离,上官星雨,嗯,我们走!”一一锁好客房,将钥匙一串串挂上木柱之后,宇晴吹灭了厅内的十几盏油灯,算是正式结束了她女掌柜的工作,明年还来不来?宇轩大哥还会带她来做这个当垆卖酒卖驴子的接引使吗?谁知道呢!她带着四位少年走到驿外,榆树下月影如藻,积雪空明,抬头看去,空中流霜,明月繁星,群山四围,黄梁村传来第一阵喔喔鸡鸣。宇晴取出腰间短笛,撮唇急吹,笛声像一束璀璨的烟火倏忽上升,四散在墨白相间的山岭间。笛声甫散,山岭中很快有了回应,呀呀两声鸟鸣由山那边传来,离黄梁驿数十上百里,啼鸣金声玉振,历历在耳,震得众人耳鼓轰鸣不已。之前后院几十次驴子一起合唱起来,也不太能压得住这两声鸟啼吧,少年们心里想,就像大海中的海豚,这只鸟的个头一定不会太小。

等那只鸟冲出雪线,浮在夜空里,沐着星月的清辉朝他们飞来,它的个头,只比由渭河的柳荫里划出来的柳叶一般狭长的蚱蜢舟稍小。天空里回响着它鼓翼飞翔的声音,松涛龙吟一般,双翅几个起落,就越过黄梁村的房屋与村树,脚爪甫出垫地,铜铃般的两眼精光闪闪,稳稳当当地落在他们面前。

“这是我驯养的大鹏,它的名字叫鲲,”宇晴介绍道,一边回头跟鲲讲,“你这家伙,一定是去晴昼海捉晴狼,来晚了。”鲲扑扑地喷着白汽,将嘴喙前的雪地融化了一小片,显然是已听懂宇晴的话,不好意思地垂着头。

“太好了,比起骑着驴子去江南,我更愿意和宇晴姐姐一起骑大鹏去万花谷!”上官星雨已经高兴得跳了起来,鲲的每一根羽毛都像一把小扇子似的,或收拢或散开,她如果这样揪着扇柄往上爬,鲲不会疼吧,会痒吗?星雨喜滋滋地伸出手去摸鲲,没想到它腹中唿噜一声雷鸣,身体往后一缩,灵巧地躲到了宇晴身后,这家伙,它还有一点认生呢!

宇晴却任凭上官星雨怔怔地立着,自己后纵一步,迎风回浪,腾身飞上鹏背,笑吟吟地对少年们讲:“这个不对,鲲是来接我,不是接你们的,东方谷主只是让我由黄梁驿里挑出你们四个,你们到万花谷,得自己去找万花因隧道,入口在哪里?子虚跟乌有那两个老家伙,会帮你们找找看,大概就是:只在此山中,雪深不知处!”

捕风捉影。风与影,真实不虚。

世上已有万花谷。

原来,街坊里种种传闻,父母们在长安城中的探听,他们三个月冲风暴雨的寻找,雪夜里亦真亦假的等待,都还只是开头的几步,比诸春帏应试,他们不过是堪堪中了一个秀才罢了,你想登堂入屋,下一任的主考官在哪里?子虚……乌有,请问你们认得司马相如大叔吗?鲲双脚支地,双翅上扬,重新冲入天空,旋起的雪风刮得少年们手脸生疼。宇晴骑在宽广的鹏背上叫道:“树!你们朝大榆树上看!我先走一步,在云锦台等你们!”

他们目送鲲消失在明月繁星与雪岭群山之间,才将视线收回来,去看黄梁驿外,宇晴提到的大榆树。大榆树离他们二三百步之遥,主干上发出七八条侧枝,盘旋环绕,巨伞一般负着积雪,站立在月光中。白天所见的十来个雀巢,想必已接纳了回窠的喜鹊,正簇拥它们在巢中睡得香甜,可是他们往树上看的时候,却发现在树伞的顶端,剪纸般地贴着两条灰黑人影,一东一西,相对而坐,中间一只棋盘,隔开了他们,他们身后,是寒夜里密集的星辰。

“这个狠心的小姐姐,鲲的背上还有位子的,捎我们一程多么好,早早到万花谷,洗一个热水澡,睡上一觉,多好,我已经多少天没有在有被子跟枕头的**睡了?”上官星雨还在抱怨。真是难为上官家的小姐了。

“万花因的入口会在树干上吗?”李离用手敲着未被雪贴上的树干背面。他们已经踩着积雪,走到了榆树下。榆树干以低沉的闷响回复着他的敲击。虽然需要四个人手拉手才能将树干围起来,但与柳毅传里作为龙宫入口的大橘树不一样,这只是一棵普通的榆树,喜鹊在上筑巢,金龟子吸着树汁,风雪来临之前,驴子们有时候会来啃它低垂的叶子。

“子虚先生!”袁安仰头喊着。

“乌有先生!”吴耕跟着袁安嚷。

盘坐在树顶上下棋的两个人没有理睬他们,自顾自将棋子啪啪地敲落在棋盘上,有几只喜鹊被吵醒了,在鹊巢里撅起屁股拉下热乎乎的鸟粪,差一点就落到了李离的头上。

“他们不下来,我们就上去!我喜欢下围棋的!”李离避开鸟粪,淡淡地说。上树不难的,袁安与吴耕都是高手,袁安自己爬到七八根大枝分杈的地方,再将吴耕推送着的上官星雨与李离拉上来,接着是吴耕,大伙儿攀爬在树干中间,小心地避开鹊巢,积雪簌簌下落,有一点滑,慢一点,也不是很怕。袁安心里想,要是夏天里,榆树长出叶子,也会像渭河边的老柳树一下,每一棵都是一个绿色的宫殿,藏着各种各样的虫子与蝉唱吧。树顶上下棋的两个家伙,现在就坐在他们头顶的枝条上,难得他们在纤细如指的枝条上坐得稳稳当当,不动如山。借着星月的微光,少年们已经认出来,这是两个古怪的老头子。

“完了,我觉得宇晴姐姐是将我们骗到了一个局里。等我们看这两位老爷爷下完棋,爬下树,大概时间就过了一百年,什么黄梁驿、长安,都会变成我不认得的样子,以后鸟窝大师和他的鸟窝孙子们编故事,就会说有四个长安少年,来我们黄梁村,这个美丽的桃花源,躲过了传说中的大唐乱世,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去万花谷,其实就是在大榆树顶上看人家下了半宿的棋,之后回到长安,发现他们孙子的孙子们正在街上玩‘蹴鞠’。”上官星雨有一点担心。李离并不同意她的话,他们儿子都没有,哪来孙子跟孙子的孙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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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往上爬点试试,将头伸到棋盘上,看看他们在弄什么鬼!”由四人合抱到一人可抱,由牛腿粗细到手腕粗细,树枝愈上愈细,树顶的枝条已经是盈盈可握,他们大着胆子往上蹭,也只能够双手蝉蜩一样抱着树条,摇摇晃晃,小心翼翼地将头伸出来,看到洒满月光的棋盘,还有棋盘两边,长袍博冠,朱颜白发,薄嗔微怒,危坐弈棋的两位老人!

“如果没有猜错,两位就是子虚先生与乌有先生吧!纯阳子虚,翠玉白衣,烛花掌天下无对;皇家乌有,李弘之师,一身点穴功夫深不可测,我在长安都听说过的!”袁安说。

“在雪夜晒月亮,我们都快冻成四根凌冰挂树上了,你们两位就披一件葛布的袍子,不冷吗?乌有先生你还摇着你的纸扇子,会伤风的啊!”上官星雨说。

“你们饿吗?宇晴师父的黄梁驿里,应该还有剩下的驴肉、馒头和黄粱酒,味道不错的,虽然是凉的!我去替你们弄一点过来吧!”吴耕说。

“媪妇谱……棋王他老人家果然去了万花谷。”李离说。

少年们的四张脸冻得通红,在月色里向上仰着,四张嘴轮流开合,比刚刚闭嘴入睡的喜鹊们更吵,又在棋局如此关键的时刻。乌有先生真想伸出他的纸扇子,是戳他们的哑穴,让他们乖乖地闭上嘴,还是直接敲在他们的手上,让他们扑通一声掉下树,让世界清静下来呢?乌有先生团团脸、酒糟鼻,胖胖的,就像庙里的弥勒佛,蓄起头发胡子,换下僧袍转行做起道士,艰难的棋局令人费神,弄得他脸上层层油汗。子虚先生清癯、瘦削,好像一只打坐的鹤似的,乌有出子慢吞吞的,他却很快,闪电似的,手指将棋子掣出来,稳稳地弹到棋盘上,棋子就放在他们身边一个荒废的鸟巢里。听到有少年提到媪妇谱,子虚转过脸,淡淡地说:“你会下棋?”

李离点着头:“嗯嗯,打扰两位前辈了。我名叫李离,他们是上官星雨、袁安与吴耕,黄梁村的老黄拿走了我半包金叶子,是宇晴师父让我们爬上树,向你们问路的,我们想知道万花因隧道的入口在哪里,我们想去万花谷。”

“对,我刚才还看到宇晴那丫头在树下掉眼泪,就为了那几十头蠢驴子!总算你们四个孩子留下来,不然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哭上半宿?”乌有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不知道入口在哪儿。宇轩谷主说,这盘棋会告诉你们。可是我与乌有老儿下了半宿棋,发现王积薪那小子的媪妇谱,就是四个字:此路不通。”子虚接着叹气。

袁安、吴耕、上官星雨、李离的脖子伸得更长了……他们眼前的黑檀木棋盘上,黑黑白白,或散或聚,已布下了一百多粒棋子。李离、袁安、上官星雨稍懂一点棋理。其时围棋风行天下,国手王积薪更是天下知闻。王积薪少年成名,集下名谱无数,其中最出名的,是为媪妇谱。据说王积薪青年时期云游天下,往来巴蜀道中,一夜投宿邮亭,清夜缘亭外小溪散步,上行十余里,听到溪上茅草屋里,婆媳两人联床夜话,下盲棋近百手,最后婆婆以九子胜出。王积薪只记下其中三十六手,怅然步月归,第二天早上再去沿溪找那间茅屋,溪流淙淙,朝暾洒满草林,茅屋却已不知所踪。王积薪在邮亭里精研这三十六手,觉得奥妙无穷,又勉力向后推算其余几十手,更是匪夷所思,无限可能,要形成婆婆以九子胜出媳妇的局面,却比登天还难。王积薪百思难解,后来又为东方宇轩所邀,隐入万花谷,就是为了精研两位女仙所传的“媪妇”无双谱。开局三十六手,七十二子,已经是天下围棋手皆知的常识,由子虚与乌有打出的棋谱来看,一代棋王已经将之推演到了七十余手,生杀变化,玄机莫测,不知是胜是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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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头子得王积薪授谱,固然是老神在在、殚精绝虑,李离等人,一入迷局,又知道此局与万花因隧道息息相关,也觉得浑身火热,头脑中电光石火,瞬息万变。

七十余手集中在棋盘的南部,袁安所据一方。子虚的黑棋与乌有的白棋纠缠在一起,如黑白双龙盘曲苦斗,其他东、西、北三方,则落子寥寥。乌有定下一颗白子后,盘面转胜,轮到子虚指衔黑棋,苦苦沉思,他的脸本来狭长,他这一皱眉,将脸更是弄得像北风吹打的老丝瓜似的。

“你来替我下这一手。”子虚抬起头,看向李离。千结万结,不如无结,让这小子试试看,子虚先生这是在赌时运啊!

李离也毫不客气:“东五南九放一子!”

子虚手指一轮,一枚黑子直射到棋盘上,正是“东五南九”的腹地,虽然是孤军犯险,但跳出重围,弃子争先,也妙。

乌有盯了李离一眼,又转向一边发呆的吴耕:“我们李家的孩子,懂一点棋,没什么,你小子浑头浑脑的,莫非也下过棋?”吴耕连忙摇头:“我不会下围棋啊,倒是会下一点双陆,在村里,我们没事就用树枝横竖三道画个棋盘,捡石头子下双陆。”乌有说:“你莫慌,随便下下,天下到处都是路,无非就是远近缓急不同罢了。”吴耕大着胆子报出来:“东五南十二放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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