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一番话,木玄听在耳里,不觉心绪一动,白衣人……极为神秘……去了终南山……
那魊鬼,乃是安禄山手下四凶八鬼之一,居然去的李右相府上。
牵扯到了李右相李林甫那老狐狸?
李右相乃是李隆基一手提拔起来的宗室之人,居右相之位几乎二十年。可见,李隆基对李右相是十分的信任与看重。
然而此番……李右相竟然如此无所顾忌,直接对身在皇城的贺知章的遗体动手?即使是宽广如此长安城也在李老儿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何况是皇城之中?这不是在打李老儿的脸,这不是在对李老儿宣战?
“小子,不必想太多,皇城之中的事掀不起多大风浪的,无非就是李老儿与李林甫老奸贼之间的一场风波,与我们无关的。”这时候太白又道。
无关?
木玄却不这么想,他极力的猜测这场阴谋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切的矛头都会指向李林甫,毕竟,只有他一人,站在他明面上了,白衣神秘人则身在暗中。
若是李隆基有意发难,他李林甫即使身在右相之位上,但能全身而退吗?这是一个问题。
再则,若是李隆基发难之后,李林甫不能全身而退,那他一定会被李隆基拔除,毕竟李隆基此人刚愎自用,眼里面是容不得沙子的。
这无异于直接对李隆基露出底牌了啊。
值得吗?
嗯……这件事,谜团甚多,而且牵扯甚广。木玄脑子里出现了各种线索,一时理不清楚,但是……
最重要的是,似乎有新的神秘势力出现了,进入了角逐的舞台。
接下来的戏那是越来越好看,好戏一出接着一出,真是令人应接不暇。
“好了小子,他们要我传达的信息我已经传达到了,多余的我就不说了。”
一声淡笑,太白又呷了一口红茶,慢悠悠的将客店的窗户关上,不见了踪影。
“来,木大夫,再吃一颗荔枝!”
太白刚一关上窗户,薛千树已经将剥好的荔枝递到他嘴边了,时间刚刚好。木玄吸入那颗美味的荔枝,又一看,在他与太白交谈的时候,薛千树已经剥好了不少的荔枝,白白嫩嫩,素净如玉,如凝脂一般的,堆叠在那碟子中,荔枝的鲜香味,浓郁了许多,充斥在鼻腔之中。
“薛千树,你倒是会伺候人啊!”
在一旁的小媔不知是打翻了醋钵子,还是专一要开薛千树的玩笑,那语气听来都有几分尖酸。薛千树杏目一瞪,这就要反唇相讥。
“嗯,天色渐晚,我们还是早早的休息吧,毕竟明天的佛道大会,要紧要紧!”
木玄心中一寒,急忙插了一句嘴,不待薛千树发作,木玄急忙站起身来,长伸了一个懒腰,之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直接躺在**去了。
二女子见此,也无心相争了但是脚下一个比一个快,如风一般飘入了木玄的床,**那帷帐立时关闭,床里面是些什么情景,外面不得而知了。
“大监,我们在终南山上发现贺知章身上残留的东西。”
此时已经是夜半了,阴雨早已经停了,天空乌云散开,繁星点点。
此时此刻,在皇城之中的内侍省,那已经满地狼藉的小屋之内,高力士抬了一把椅子坐下,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之上闭目养神。
这时候,东咸西咸已经从终南山回来了,手上还带了一点东西,立刻送到了高力士的眼前。
高力士一看,那,竟然是一只如枯枝一般的手臂。高力士细看了几眼,微微的点点头,已经十分的确定,这就是贺知章的一条手臂了。
“大监,原来那神秘白衣人将贺知章的遗体偷盗了去也是为了将他的遗体毁灭吗?这,不正是帮了我们的忙?”西咸凑了过来,小声的问道。
高力士没有立刻说话,微微眯眼思索一二,这才又轻轻的晃晃脑袋。
其实,毁与不毁,被谁毁掉,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的神功已经大成了,即使贺知章在世,他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最后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你们去吧。”高力士沉着嗓子,挥了挥手,东咸西咸拱手施了一礼之后,迅速的退出了小屋。
二人一走,高力士却还端坐在那张椅子上面,依旧保持着斜靠扶手的姿势,那双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头也微微皱起,仿佛有些心绪不宁。
“唉,陛下,若是力士……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会是什么下场呢?”高力士自言自语,却是来自心底的沉重疑问。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道理,当下高力士,心绪有些乱。但是尽管如此,他还在思考,应该如何继续保持自己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