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好过在这里看你们苟且,任敌人加害同伴。”
司庭一把抽出鞭子甩向崔阑,“别跟着我。”
皇上几乎从榻上跌下来,“你可以意气用事,司庭,你记不记得你当初怎么连累的伯中,你可以一走了之快意江湖,大不了一死,那伯中呢,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以后。”
“以后?”司庭冷笑,“你今天可以咽下这罪名,以后,如果那些人再逼你,我不信你不会再次出卖,还有,你别找伯中了,任家出了个任伯竹,就我活下来了,任伯中。”
司庭眼神一暗,“他已经死了。”
说着一鞭子再次抽过来,这一次抽在他和崔阑之间,仿佛天地被劈成两半,崔阑心一颤,这一次没有拦,这一边鞭子何止抽断距离,更是他们之间的情义。
他心一酸,“朝夕?你想想办法啊。”
司庭却冷笑,“崔阑,别傻了,朝夕?眼前只有皇上。”
此时已入夜,天空一道闪电,阴郁的叫人发闷。
“崔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是苟且偷生,只能向敌人低头的懦夫。”
后者摇头,竟抽涕起来。
“我去派人,跟着司庭他们。”
朝夕摇头,“崔阑,放手吧,你跟着他们更危险,人各有命,我没那么大能力在乎这人间了。”
“你为什么突然,当真是因为那些老臣都改口了,朝中无人了不得不妥协?”
榻上之人脸色苍白闭上眼什么都没说,只脑海中那人从轮椅上站起来,又坐在他身边,“崔太傅老了,该衣锦还乡了。不然他和我父亲莫逆之交,哪一天步了他的后尘。”
他知道自己的皇位坐不了多久,他也不过是想护着眼前之人,哪怕这个护,要自己下十八层地狱。
司庭冲出大殿,看着一片萧索的皇宫,暗下去的夜幕,凄凉无助。
这偌大的人世何去何从,眼前如何逃得出那些人的眼睛。
浑身发抖,收起鞭子,重新将面纱带上,贴着墙根急步快走,他方向感一直很好,这样冷清的夜晚,敏锐的很,嗅着那气味,仿佛因为紧张一切感官都调动起来,躲过巡逻,躲过宫人。
他像是一只被狼群抛弃的独崽,弱不禁风,却呲着獠牙。
不知多久终于摸到了北门,有守卫,他必须要冲出去。
握紧了鞭子,计算着自己胜算有多少。
却在出手前一刻,被人抓住手腕。
如惊弓之鸟,是个陌生的宫人,“公子,这边走,崔学士叫我来接应你。”
司庭瞪着眼不知该不该信他。
但别无选择,那小宫人碎步在前,提着灯笼,烛火摇曳,这样的夜晚仿佛鬼魅,一直走到门侧廊下,那里有个推车,是溉水桶,“公子委屈一下吧,现在局势不好,谁都无能为力。”
司庭点着头,爬到车下,爬的时候不小心怀里的一个荷包掉下来,想伸手取,那边有巡逻兵的声音,小宫人推了他一把,“来不及了。”捡起来扔在车上,快速往北门方向去。
司庭倒挂在车下,不断往下滴发馊的菜汤。
到了门口,他只看到那些秀金丝软底守卫的鞋子。
小公公的声线很细,小意讨好着,守卫谩骂嫌弃的催他快走。
可刚要出去,却听到一声,“等等。”
小公公惊恐的抬头,原来不是叫他,只见一辆马车也从宫里出来,守卫拦住了检查,他继续推车往外走。
只隐隐看到那华鼎,心里多了一丝不安。
顺利出了宫门,公公小声地,“公子别急,要走一段,有马匹接应你。”
司庭在下面没出声,咬着舌头。
只见宫人软底鞋脚下生风,如云中踏月,他心一下沉了,平日里迟钝的观感打通了一样,看着四周,最后走在偏街处,一下翻上来,鞭子勒在那小公公脖子上,“你不是宫里的人,你身上带功夫。”
那小公公吓了一跳,“可我带公子出来了。我没有恶意。”
“你到底是谁?”
“我是白家的人。”
“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