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司庭就知失言了,尴尬的转头,任伯中到没什么,拿着剑在月下开始比划,“我都不介意了,你还小心翼翼,这样反而让我难堪。”
“你?”
“你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一定要报仇的,只是我现在能力有限。”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哪有神秘,不过就是睡不好。”
“可不止一次。你以前从来不起夜的,你是不是?”
任伯中眼中闪过紧张,“什么?”
“你是不是自己晚上偷偷出来练剑,那也不能急功近利。”
说着一个下腰,长剑偷袭,劈下来,任伯一挡,没想到司庭是假动作,手在下面撤了他的袍子,露出他背部青紫红痕,司庭吓了一跳,平时练功多有受伤是常见的事,可竟然伤的这般重,他一愣,任伯中皱眉,“拉拉扯扯干什么。”
说着往回走,司庭追过,“你这伤怎么弄的?”
“还能怎么弄的,师父亲自过问我武戏,下手没轻没重。”
“不可能,就算是大师兄也没见他练功受这么重的伤,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
任伯中笑着,“谁敢欺负我?”
这话倒是真的,戏班子繁杂,之前竟然有人偷了任伯中的簪子,当时他真是气红了眼,差点一剑穿心,着实把那些人吓得够呛,柳三爷就说过,任伯中有将相气势,如若用心,将来毕是一代名角,可惜任伯中并不看重这些,只有司庭知道。
“那这伤?”
“不过是我急功近利,练了之前师父教的花剑,弄伤了自己。”
自他们从京城出来,便很少在提及以前的人事,师父这词,也不过就是柳三爷,可此时这句师父,司庭知道说得是谁。
“怎么想起练这个?”
任伯中对以前的人都很忌讳,觉得他们都是看人下菜碟,他这边落难,竟无人伸手,冷漠之极,这一点也是司庭所痛恨的。
“没必要和功夫过不去,现在戏班子这些学不到真本事,就练以前的,可惜。”
可惜他以前学的就不好,自己练更参不透。
“我陪你练。”
司庭了然,脚步生风。
只一场下来,任伯中剑插着地面,豆大汗下来,司庭收了剑锋,想去拉他,却没想到任伯中一个暴起,趁他不备,抽剑回旋,剑锋直指他的后背,司庭瞪着眼睛,竟没反应过来。
剑到眼前收住了,任伯中表情并不好,“司庭,这是第几次了?”
后者不耐烦的,“别闹了。”
“闹?兵不厌诈,你看对手败下阵来,也该有所防备,很多人就是示弱然后把握机会剑锋炸起,你太不懂得江湖险恶。”
“那还不因为是你。”
“我的剑你也该防着。”
“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我可有天赋,只不过是你我才放松。”
任伯中脸色更不太,“为什么是我就可以放松警惕。”
“就算全天下的人背叛我,我也知道你的剑永远不会真伤了我。”
“你可别忘了,我以前也没想到亲哥哥会对我下手。”
“那不一样。”司庭不知道任伯中今晚怎么又犯脾气,有心哄他,后者却不领情。
“有什么不一样,你我还不是血亲呢。”
任伯中烦躁的把剑扔到地上,打起了桩子,“司庭,你记住,人这辈子,谁都不能信,哪怕是我,有一天也许也会为了什么出卖你,你要有防人之心,你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设防。”
司庭不欲和他争辩,敷衍着,“我知道了。”
夜里,司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歌萧颂环境好了一些,他和伯中住一个房间,两张床,他坐起来在黑暗中看他的背影,半晌翻身,却听到任伯中的,“司庭,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没有我,没遇到我,你当初想没想过要做什么?”
“做什么,这个问题,到没想过,我们乡野之人没想那么多,当时就想娶小红来着。”
说到小红他又有些怅然。
“然后呢?”
“多生几个娃,要知道,我就渴望有家里人,子孙满堂那种。”
“那现在呢,还这么想吗?就娶妻生子,安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