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啊,这么看的起我,果然是自家兄弟。”
“那如果说给你这个机会呢?”
李元池摸着酒杯说道。
焦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但稍纵即逝,依然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什么机会?站队吗?焦家又不是没站过,可惜我只有一个妹妹。”
这话说得清楚明白,李元池有点急,“其实。”
碍于屋里还有个小二,皱皱眉。
小二掐着嗓子,“酒菜都齐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我就在门外候着。”
“下去吧。”
李元池不耐烦的,没多注意,只焦明远皱眉盯着那小二的脸和身形一直看他出去。
“看什么呢?”
“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人的身形?”
“怎么了?”
焦明远皱皱眉摇头,“没什么。”喝了一口酒。一下站起来。
“怎么了?”
“刚才那个小二。”
“你喝多了?怎么女人不爱看,喜欢那口了,下次约你到小馆?”
李元池打趣的。
“说什么呢。”
焦明远半晌又坐下觉得自己想多了。
李元池看他几次打岔有些急,“说正经的。”
焦明远意味深长,“咱们兄弟间还是不要说这些,以前烈豪有句话说的好,咱们之间不谈正事,无关家族,我一直都希望是这样。”
李元池还想再说什么,焦明远就叫人进来服侍了。
晚上散场的时候,李元池被焦明远灌的有些多。大着舌头勾着他肩膀还要说什么,后者把他交到长风手里,“你家主子现在酒量不抵以前。好生伺候着吧。”
拍怕他,“我说话不中听,早前是我最没文墨,可咱们朋友一行,元池,我劝你一句,别蹚浑水,这世道不太平,明哲保身若是保不了,就保心吧。”
马车走远,司庭带着围帽站在台阶上,后面胭脂姐过来,“爷?”
搜奉上一个陶瓷的胭脂盒。
司庭没接,“这东西你留着吧,繁星楼过段时间会统一发放,我只不过多带了些。叫人说真话的方法很多,无知无觉却不能,这个放酒里小心点用,别被人发现。”
胭脂姐赶紧答应着揣进怀里。
司庭皱眉思量了半晌,跟着李元池的车子而去。
李元池喝多了,心事重重,几次眯着眼看长风,“我是想帮他的,我没有想害他。”
长风没出声,他又自嘲的,“可我若真没那心,干嘛叫你去办事呢,你说,我心是不是太狠了。”
“主子不是心狠是自保,再深的情义,也抵不过李家上下多少口人的性命,您是没办法。”
“说到底就是怂,怕死,你说我们怎么就混成这样了?我们怎么就走到这步了?”
李元池开始说胡话,长风微微皱眉,把自家主子送回了府里房间就退了出去,还不太放心,叫丫鬟在门口守着。
可入夜,侍女打不起精神,谁也没注意有人从房上过去。
脚步轻盈,犹如黑夜中的鬼魅,哪怕是长风这样的高手也只疑惑的回头看看,天空星斗犹如散落烟花,什么都没有,长风一晚上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抓不到任何一丁点的线索,末了,他叫着两个手下,“跟我巡房。”
所谓巡房是高手中的词汇,房顶上巡视,防止贼人入内。
可他几乎刚飞起来,一个黑影就从上面潜入李元池房间。屋里一片漆黑,浓浓酒味,哪怕檀香都盖不住,带着面纱的黑影接近床边,拍了拍**之人的脸,手里瓷瓶在他鼻翼晃了晃,后者皱眉,那种难受的酒闷,似乎得以缓解。
黑影叹了口气,“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李元池睡梦中直觉有个山洞一直在走走走,走到最后,仿佛心中所有的不快都要吐出来。
这是繁星楼的新式草药,无色无味在酒里,拿药引一熏,便可让那人在他无知无觉得情况重复刚才半个时辰之前的话,有限制,但不可为一项非常好的办法,让人毫无察觉。
良久,司庭给他掖好被子,便要离开,只那人一把抓住床边之人的衣角,是真正的无意识,司徒想抽开,就听他突然哽咽,“我不是有心的。”
司庭隐在面纱之下的脸看不出表情,“多少人都说自己是无心之失,可结果还不是一样。”
狠狠地甩开那只手,直接上房。
冷风吹过耳畔,司庭从一个房顶跃到另一房顶,也不知去哪,只不断地奔跑,仿佛只有奔跑才能消散心中不平。
可到最后冷静下来,攥紧拳头,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这些人这些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人世间的情义不过如此,所有人都可以用不得以的理由来伤害亲近之人。
他不过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