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凉风吹着司庭的头发,露出下面丝丝红色,无数黑衣人涌现,到如今他才明了,一人想除掉他,便一切都是理由,这哪里还是堂主们,分明是林章的高手。
长发刮在脸上,司庭那双眼打在慕容山河心上,长剑一挥,再也不收敛,横劈着将面前的黑衣人一一斩杀,血溅到天空仿佛染成红色,是不甘是痛心还是怨恨,这天地间从不曾将他怜悯。
司庭只觉得胸口什么炸开了,这种痛叫他长剑而立,一下喷了血,凌雨辰惊讶的大叫着,“公子。”
而司庭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双眼通红仿佛疯魔了一样,眼前只剩下杀杀杀,护着凌雨辰到了最顶层的房檐边上。
“千婉怎么样了?”
他似乎眼里心里只剩下一个人还支撑着他那渐渐迷失的心,司庭嘴角带血,挺立着仿佛承受心中极大地痛苦,控制着什么在失控。
“千婉姐很奇怪,我没看住,她朝着北方走了。”
他指着北方的位置。
“京城。”
“我不知,但千婉姐是和道长说完话走的,那之后道长就疯魔了。”
“疯魔?”
“对,道长也不见了,我赶紧回来报信,可是。”
凌雨辰一把推开他,“楼主,今日便由我护送你,走啊。”
司庭瞪着眼。“要走一起走。”
“你再不走,千婉姐就要追不上了,楼下三条街外有一匹马。走,走啊。”
“我不会扔下你。”
凌雨辰回头,一笑,“你当初让我活着,我今天就是报恩了。”
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今天这个局,也只能公子自己跑出去,你知道我的功夫,带着我谁都跑不了,到时候就是咱们三个死,你走,还能救千婉姐,司庭。”
他叫了司庭的名字,没有叫主子,楼主,甚至公子,他叫了司庭。
后者一愣,双眼的红色退却了一半。
就看到更多的人爆出来,越来越混乱,其中还看到西舵主的人,蔓生的人,似乎都在被厮杀,这些杀人的人不只是想上位的堂主,还有很多陌生的人。
真如上一次司庭上位之时,是林章做的局,看起来像是舵主选拔大会,实际上是在浑水摸鱼清除所有三爷想要清除的人。
趁他发愣,凌雨辰一把将他从楼上推下去,喊着,“走啊。”
坠落,司庭就如自己之前从画面中看到的那样,画面慢了一般,和那些脑海中的画面重合,一声嘶鸣,直接轻功翻起,踩着另一座楼的房檐回头,最后画面是凌雨辰冲他一笑,仿佛说了一句话,很小,但他听不到,只能看口型,却不清,之后凌雨辰就淹没在了人群里。
司庭想喊,却发现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一滴泪滑下,咬牙翻身离开。
司庭几乎是飞奔一样的逃,他现在一心都在千婉身上,之甩出去两条街才几乎把人暂时甩开。
很多东西他来不及伤心来不及伤感,现在只有恐惧,几乎直接飞到三条街外的马上,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他跑的极快,马匹几乎被他带的疯起来,他不知自己走的路对不对,不知千婉要去哪,夜色静谧,郊外一片荒凉,常年的征战使这边人烟稀少,一片落败残像,却迎着满天星斗叫在世间游离的人鬼都惭愧异常。
他骑着马迎着风大喊着千婉,可这天地之大哪有她的踪迹。
这几年来第一次心慌极了。他不敢想象再也没有千婉是如何光景。
不知走了多久,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这半年千婉的异常,只想很抽自己耳光,她早就想走的吧,想自己默默走的吧。
司庭胸口一丝腥甜涌现,是不是从此以后这世上他最留恋唯一留恋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呼啸的风声。
千婉去京城?不,这里虽离京城很近,但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千婉一定出了什么事。
她是和道长说完话,道长又为何疯癫?
一切来得太快出乎意料。
司庭只觉得心脏又是重重的打击,就如刚才一样,眼前又是更加清晰的画面片段。
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从逐渐预知一些未来的画面变得越加清晰。
他在马上捂着头疼的大叫,只觉得什么东西在黑夜中擦亮了眼睛,猛地张开,眼前出现的画面是骑着马一身青衣的千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