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在这悄无声息中解体金家,又为了什么?”
楚风一下反应过来,“凌雨辰。”
迅速的朝着陆远看去,“你是说?”
他心一沉,是啊,陆远,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他早该觉查到不对劲,暗指小东爷,煽动一部三部,现在还要暗示他杀了伯中,楚风一下脊背生寒,一身冷汗,自己,自己刚才竟然?
若是刚才有一丝犹豫,现在金家就彻底完了。
好狠毒好缜密的心思。
楚风一下暴起,拔剑砍去,陆远朝着朝外要跑,可在场都是暗卫高手,竟然一下在御书房大打出手,楚风也没再犹豫,叫着人,很快宫里的侍卫围满了御书房,“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伯中一个剑花,楚风配合默契,将陆远按到在地,后者嘴角带血,眼睛一凌,却突然笑了出来,“楚大人金大人,当我是别人?”
楚风眼睛眯起来,看着熟悉的陆远又有一丝犹豫。
伯中冷漠之极,“楚风别被他骗了,这么多事还看不出吗,凌雨辰是个易容高手。”
“易容?”
“正是,山鬼曾经的联姻夫人是易容庄的千金,这世上会易容的人数不胜数,但易容庄之所以不一样,是他们不仅易得了容,还易得了心。”
假扮别人,不过是一张人皮面具,江湖老把戏不足为奇,可若是以假乱真,那必然要从神态细节甚至一个人的性格上模仿,而易容庄就是佼佼者。
伯中少年爱看江湖轶事,有一章就写到,易容庄的孩子从小第一门课就是学习如何模仿别人。
所以他们只需数日便可学个七八成,足可以让人分不清真假。
地上陆远狂笑,却始终盯着楚风,“楚大人在怀疑我?”
“陆远,我不得不怀疑。”楚风走过去,在陆远脸上摸了一圈,手发着抖,看着陆远抬起的那双直达心底的眼睛,此时楚风背对着伯中,挡住了陆远的表情,只有他看得到,陆远在和自己无声地口型,然后就拉起嘴角。
楚风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
伯中看楚风没动,“楚风?”
往前了两步,却不想楚风突然回头,剑指着伯中,言语发冷,“你才是凌雨辰吧。”
伯中一愣,只见楚风身后的陆远摸着嘴角站起来。
他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楚风?”
“他的脸根本没有人皮面具,他就是陆远。而你,伯中,从刚才到现在你就很奇怪。”
伯中不可置信看着楚风身后陆远的笑容诡异,“楚风你别被他骗了。”
“他不是,那么一直以来,不把金家放在首位,从你回来,不,也许更早从荒漠回来金家就每况愈下,也许金伯中是多情种,可他会真的放弃金家吗?”
伯中诧异的看着楚风泪流满面,也许楚风自己也分不清,眼前的伯中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
他本心希望眼前的伯中是假的,那么金家的家主就还有希望,可他心里同时明白,眼前的伯中就是伯中,从始至终都是他,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让伯中冷血冷漠,走上高位,一切都是改变。
可当司庭再次出现的时候,楚风才发觉错了,自己错的离谱,做的所有努力,都没有让伯中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就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所以楚风此时宁愿眼前之人是假的。也好过自己要拿这个当借口,将伯中名正言顺的灭口,推举小东爷上位。
楚风知道自己被逼急了,可是,如若不这般,是必要要放弃金家,他心此时灼痛,多希望眼前的伯中是假的,而不是一个他需要冤枉并且灭口的理由。
明日过后,家主易主,金家还是金家。
楚风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他未能改变伯中,可伯中却渐渐在改变他,比如现在他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他楚风怎么能心软呢,正如陆远所说的,他是金家的奴才,一心为了金家的复兴,而不是他金伯中,金伯中不能肝脑涂地,那么就不配是家主,而是敌人。
他楚风效忠的永远都只是金家,不是金伯中。
伯中只一瞬茫然,待看到陆远的笑,和楚风的眼泪,就明白过来,退后了几步,半晌,突然笑了,“楚风,你当真要杀我?”
楚风摇头,身体不住地抖,身后的陆远开口,“敢冒充金家家主,甚至想冤枉我,妄图让楚大人做出错误的决定,扰乱金家四分五裂,好一个一直操纵所有人操纵局势的幕后黑手凌雨辰,我和楚大人早就布好局等着你呢,没想到你狗急跳墙了。”
下面的人或有意或早就明了上面的意图,他们都一直是听楚风的。
伯中飞跳到书桌上直盯着楚风眼睛,“楚风?我只听你一个人回答我。”
“金家不能亡,更不能四分五裂,没有主子。”
楚风咬着牙根,“你要是心中还有金家,就认了吧。”
陆远皱眉,楚风这明显还是心软,他不能给伯中翻身的机会,为了今天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先一步拿剑朝着伯中刺过来。
伯中剑一挡,翻身朝窗户跳过去。
陆远吹了口哨,门外一直隐藏在阴影处的御前侍卫瞬间发狠,看功夫这哪是御前侍卫,这分明就是金家的暗卫。
伯中回头看楚风,金家他伯中若听话就是主子,不听话的一天,他就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都说人心凉薄,也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