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闭目叹了一口气。
这子书珩未免也太过精明,不费吹灰之力之力便与九恶人撇清了关系,再给本候十个脑子也是玩不过他的,这他娘的就不是本候该来的地方!
陛下,臣真的尽力了!
武当派掌门张广温察言观色,如今宁靖侯被子书珩牵制,看来也不可能出兵相助,所幸有不妄大师在,他们也不至于陷入窘境。
听闻噬心自从入墓起便画地为牢,不问世间事,只要他不出来,一切都还能掌控。
张广温上前一步,确认道:“易千面和山吹不在,你们还是缺了一人!”
不妄全程心不在焉,此刻双眸蓦地一亮,目光灼然。
李明殊六人面露哀伤,没有作声。
众人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无咎在,他们就已经够头疼了,若是再来一个当年凭一掌击败三十六大掌门的噬心,那还打什么打,直接认输得了!
子书珩起身走上前来,看着王淮,“侯爷,您没告诉他们血月出世那一日,墓里发生了什么吗?”
王淮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呵。”子书珩也不知他跟谁置气,不由得轻笑一声,旋即从腰间摸出一枚由金丝线编织的圆形荷包,捏在掌心,缓步走到不妄面前,抱拳揖礼:“晚辈见过大师。”
不妄谦卑地颔首,看了看他手里的荷包,又抬眸与他直视。
子书珩捏紧手里的东西,一甩前襟,双膝一弯,径直跪地。
众人皆是惊诧不已,一直凛着脸的王淮双目圆瞪,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子书珩是何许人物?
他极有可能是天昭帝唯一一个仅存于世的儿子,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称呼一声皇叔,如此天横贵胄,岂能在一江湖人面前下跪?
不妄喉间发涩,胸口像是压上一块巨石,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子书珩对着他,完完整整地磕了三个头,磕完之后,他仍跪在地上,他不求谁来原谅,他欠噬心太多,既然已经决定背负起噬心的命,那自是要替噬心把未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他以噬心的口吻,恭敬而真挚地说道:“师兄,师弟不肖,未能恢复心智走出来见你,师弟此生恣心所欲,登上过众生之巅,也坠入过心魔苦海,早已别无他求,唯一的心愿便是能与师兄再战一场,只是这愿望终是无法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