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纵使举家搬离翰芝,女婿和外甥若不肯悔改,那便依旧是要受其牵累的。
边境乱了这么些年,该有的我已经都有了,何必再自讨苦吃呢?
“别跪了,快快起来吧。”韩正锐正思忖间,子书珩起身走上前去,亲自将他扶起来,他定定望着他,泰然而不失真诚地说,“孤的大翰江山,还需韩公鼎力相助啊!”
韩正锐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
他怀着满腔热血,退后两步,附起双手,对着眼前的年轻君王深深地躬下身,诚挚道:“臣,定当不负大王所托!”
与此同时,坐在屏风后的朱融面带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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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大翰国四城已经进入全面农耕,大王把最肥沃的土地留给了百姓,让铁骑营将士们来耕种那些稍微贫瘠的,百姓们连连叫好,春耕的情绪十分高涨。这么一来,今年秋铁骑营即可吃得上咱们自己粮仓的军粮了!”朱融心潮澎湃地向子书珩汇报着四城近况。
“嗯。”子书珩淡声应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颗黑棋,在棋盘上落了子,而后他侧脸看了朱融一眼,“依先生所见,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去哪儿买粮食比较合适?”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朱融已经知晓这位年轻君王身上有顽疾,每日都会失聪几个时辰,另外还知晓他与庞夏王是舅甥的关系,虽然从未提起过,但朱融能看得出来,子书珩并不是很关心大翰国的社稷,他更关心的是另外四国的局势。
他的心不在治理国家上。
“……大王可是想着止战?”朱融斟酌着问。
子书珩正要在棋盘上落白子,闻言动作停顿了一瞬,他眨眨眼,将那颗白子捏在手里把玩,转身看向朱融,好奇道:“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四城府尹十天半月才来上一回朝,下头乱七八糟的折子也都是我在看,您整日除了打听些江湖和其他几国的事,好像也没干几件正事。
身为一国之君,虽牢牢将铁骑营握在手中,对臣子的权限却是放得极宽,将来铁骑营一旦撤走,大翰四城也能自力更生。
这显然是不打算长久待在翰宁啊!
“臣……猜的。”朱融委婉地答。
“猜得不错。”子书珩欣然一笑,“先生既能猜得我的心思,想必也能为我解忧了。”
“臣以为,短期内可以向庞夏买粮……”朱融刚起了个头,就见吴顷从门外阔步走了进来。
“大王,来信了!”他举着一封信,兴高采烈道,“滇和来信了!”
朱融只感觉耳边刮过了一阵风,再扭头一看,那个要与他商议国家大事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朱融与举着手、信却不见了的吴顷对视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