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忘容攥了下他的手指,表示理解。
子书珩唇边漾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道:“我第一次对女人有想法,是在恶人墓。”
段忘容杏眼里露出吃惊。
“不知你记不记得了。”子书珩指了指自己的肩头,表情特别浮夸,“你就像捏小鸡一样,把我按在墙上,我分毫动弹不得,脸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心里却在疯狂地骂,完了完了,这哪里是个女人啊,这简直比我府上的石柱子还要硬,我后半生就要栽在这石柱子手中了,我会不会新婚夜直接死在**啊……”
想起当时那个盛气凌人的自己,段忘容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子书珩看着她笑,心中晏然满足。
就在这安然若素岁月静好的时候,段忘容脸上的笑容猝然一僵,旋即低下头去。
她坐的位置,逐渐有透明的**滴落而下。
“羊水……破了……”她一时间有点呆滞。
子书珩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慌神间脸色变得煞白,他逼着自己在紧张中寻回理智:“师姐你别动,千万别动!”
而后抬高嗓音喊:“吴刻,用你最快的速度请御医过来!”
“是!”不远处传来吴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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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里面时而传来段忘容的呻吟,子书珩在门外来回踱步。
他知道生产都要经历阵痛的过程,也相信段忘容底子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他本能地希望这份痛苦快点儿结束。
黄昏临近,段忘容还没有顺利诞下孩子,段忘渊呵斥御医是废物,想到有人难产而死,焦灼的子书珩变得格外忐忑。
而此时,吴刻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将一封密函递给上前,低声说:“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送来的,说是姜炎琢问您还记不记得你们的约定。”
子书珩心头一颤,忙拆开密函来看。
信是姜炎琢写的,内容很简单,子书祯已经秘密启程前去南隶与姜承治见面,姜炎琢给他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内没见到他,子书祯必死无疑。
子书珩捏着密函的手指发力,骨节透出隐隐的青色。
段忘渊见他好似心事重重,唤了声:“姐夫?”
子书珩猛然回神,闭了闭眼,将密函递给他。
段忘渊看完心下一惊,大凉这是要变天啊!他鹰眸陡然一凛,看着子书珩道:“这……姜炎琢是想让姐夫去换子书祯么?可姐夫不是帮过他么?他怎么会……”
子书珩俯身坐下,喝了口茶,沉声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容儿。”
说完之后便不再作声了。
他把段忘容放在第一位让段忘渊十分满意,但段忘渊也很清楚,姜炎琢既然拿子书祯来威胁他,这就意味着在他心里,子书祯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从滇和赶去南隶,哪怕立刻启程,走水路也需要三日。
段忘渊在犹豫要不要劝子书珩立刻启程,别因段忘容误了大事,毕竟这里还有他,可转念一想,子书祯落到今天的地步,纯属自作孽,死了便死了,纵使姐夫有化险为夷的本事,也没必要为这种人去冒险。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正面交锋中杀死对方是一回事,见死不救又是另一回事,子书珩是个怎样的人,他能见死不救吗?
以及,值得不值得是一回事,愿意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说来说去,这约,子书珩必定是要赴的。
哇——
段忘渊思绪纷呈间,屋子里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
“生了,殿下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