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中,一干天道宗的年轻弟子轮番向当归敬酒,喝完一轮又来一轮,显然是打算把人灌醉。当归难以推却,只能硬头皮奉陪。
那酒以瀛台岛特产“蜜樱果”酿制,喝在口中清香醇甜,其实劲头十足。当归极少饮酒,酒量糟糕透顶,几杯下肚,脸就开始通红,再过一会儿,头重脚轻起来。
贺亚男和姬云飞挺身而出,要替当归喝。一个名叫屈猛的天道宗弟子取笑:“何道兄可是继承葛抱朴的圣者呀,难道要躲在女人的裙子下?”
此言太过猥琐,贺亚男大怒,当即扬腕,大半杯酒泼上去。那人侧头避开,酒水直飞,到了谢海天的席位上。谢海天手中的酒杯恰好是空的,他眼疾手快,操着瓷杯迎头兜上,并暗运吸力,将果酒全部接在杯子中,一滴不漏。
一片喝彩声响起,天道宗的预备弟子们使劲鼓掌,大肆吹捧。顾颖和顾子渐露出赞许的笑容,鸣玉也微微点头。
谢海天这一手着实不俗,若是往常,可在这个年纪的修道者中称雄。然而现下不同,原道宗有苏离,还有意外突飞猛进的何当归,姬云飞与贺亚男在天雷斗霄阵中的奇遇后,资质根基亦大有长进,四人均可胜过谢海天。待九月初九的震天府盛会上,原道宗力拔头筹不在话下。
鸣玉心中盘算着,并无多少欣喜。从魔龙出世,到楚江和晋阳两国开战,以及神秘女娲教的崛起,给人以风雨欲来的预示。千年轮回的大乱世将来临,没有一个门派没有一个修道者能独善其身。
谢海天举起酒杯,对贺亚男笑道:“多谢贺仙子赐酒,在下先干为敬。”说罢,仰头把酒喝了。
屈猛挤眉弄眼,笑嘻嘻说:“谢师弟,贺仙子的酒美味吗?”
众人愣了愣,醒悟过来。酒是贺亚男喝剩的残酒,谢海天此举大有暧昧之意,一些年轻的天道宗弟子感觉占了便宜,纷纷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姬云飞面露怒意,贺亚男懵然不觉。
实际上,谢海天骄狂任性,但并不轻浮下流。屈猛固然嘴贱,贺亚男泼酒水等同于动武,稍嫌过分。谢海天喜欢贺亚男,欲化解尴尬。不料被屈猛添油加醋地曲解,生出反效。
当归处于半醉中,意识清醒,控制力薄弱。见贺亚男受辱,他扶桌子站起身,端酒杯,摇摇晃晃走前两步。
“谢道兄,我也敬你一杯。”
当归挥手,酒离杯而出,随着飞行,在空中迅速冻结成冰,形成两头尖尖的梭子形状。冰梭转眼间射至谢海天的近前。谢海天有心卖弄,稳坐不动,抬手以食指和中指夹梭身,动作快似闪电。
就在指头和梭子接触的刹那,寒冰骤然融解,重新变成酒水。手指头自然夹不住**,酒水溅射,洒在谢海天身上。
姬云飞、贺亚男大大解气,欢声叫好,声音比方才天道宗弟子响亮了数倍。
谢海天输却一招,欲待还击。鸣玉喝道:“何当归休得胡闹,赶快道歉!”
当归步履踉跄,走到谢海天的座位前,拱手道:“对不起,我喝多了——”
他说到一半,酒意上涌,胸腹间恶心翻动,控制不住张开嘴,喷出一大口秽物。近在咫尺,谢海天躲避不及,被弄得满脸是。
贺亚男哈哈大笑,连天道宗自家人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