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之间,一个莫可名状的能量场自虚无中诞生。其强度不算大,却幽深微暗,直抵世界的本原。给人的感觉,如同天空坠落,深渊上升,如同空间的内部被扒开,向外翻转,颠倒。
在“太极图”道术的笼罩范围内,所有事物失去了色彩,变成黑白灰三色。同时时间停止,一切凝固为石像。
恐怖,颤栗,地狱恶魔的火焰在焚烧,神灵审判的雷霆在降临。
这感觉异常鲜明,飓风般咆哮着冲击每个人的心灵,一瞬间将他们淹没。无人能作出反应,无人能移动,无人能发声。
当归前方一百多米的空间撕裂,十几名女娲教徒被卷进去,霎时遇灭顶之灾。极微小的维度张大,形成空间通道,将人传送得无影无踪。有的空间通道过于狭窄,不容整个人通过,把躯体切割成碎片,血肉在空中爆射,四散坠落。
至于那些法术,也都掉入破碎的空间中,没能抵达当归的近前。
另一边正在交手的两拨人受波及,同样感受到空间撕裂的可怕场面,下意识停下,呆呆望着主城堡方向。
当归一招得手,状态、意念和信心攀升至巅峰,当即不假思索,又发出一记奇妙的道术。
柴刀上窜起一条明亮的金色光芒,拖曳着长长的尾巴,直扑一名女娲教徒。那人来不及反应,便遭穿胸。
金芒继续前进,并自动调整方向,射向另一个女娲教徒。
这家伙见同伴毙命,有所准备,急忙飞高躲避。然而金芒能自动追踪,速度快出数倍,迅即从其脚底钻入,头顶心钻出。
如法炮制,金色的光芒一连穿过十几个女娲教徒的身体,像一条长蛇蜿蜒过天际。那些人不管是招架还是躲闪,都无法化解。
在此过程中,金芒的另一端始终附着在柴刀上。它并非像大多数道术一般从法宝上发射出去,飞行攻击目标,而是立足于柴刀不断延长。待消灭所有敌人后,金色的长蛇从另一个方位兜转,返回柴刀,与起点接合成一个圆圈。然后仿佛在吞吃自身,圆圈不断缩小,直至凝聚成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这一招叫“巨蛇座”,是柴刀中蕴藏的星座图道术之一。苏离曾用过“千里走龙蛇”,二者大有相似之处,因为“天女织梭”剑法乃葛抱朴糅合各种道术所改良。柴刀中的法术和“天女织梭”一起用,能打出绝妙的配合,只是当归还没机会联手苏离或楚楚尝试。
星座图道术共有十七式,“巨蛇座”堪称第一,奥妙和复杂程度更胜“天鹅座”、“人马座”。天神一族亦有自己的神话传说,在他们的古老历史上,有一种名叫“乌洛波洛斯”的大蛇,为宇宙的象征。
乌洛波洛斯头衔着尾,不断吞噬自己,又不断再生,循环往复,永无止境,故别称“噬身之蛇”。神族中有一派学者,认为这就是宇宙运转的真相,永恒的轮回,以符号∞来表示乌洛波洛斯大蛇。
“巨蛇座”道术的发明者,即受此启发。其中藏着更多的秘密,它不仅仅是单一法术,还能将其他各星座法术联合在一起,成为整体——头尾相连融合循环之寓意。那才是“星座图”的完美施展,终结一切之力量。当归现在尚处于盲人摸象的阶段,所得不过一鳞半爪,也许将来有一天,可以领会神族至高无上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