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道宗的船上,当归和姬云飞闲聊之余,不免将注意力投向另一条船。两条船相隔一百米并排而行,人影绰绰看不真切,但贺亚男那熟悉的姿势和动作显露无遗。她和另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船尾,许久。
姬云飞手中摆弄着袖珍千里眼,偶尔拿起来眺望远方,放下前顺便扫一眼“箭龙号”。贺亚男仰着头,全神贯注盯着翟星沉的脸,倾听他讲话。这对于多嘴多舌的贺老大来说,是罕见的耐性。
“贺亚男似乎看上翟星沉了,糟糕透顶。”当归忧心忡忡地说。
姬云飞板着脸不答,哼了一声。
当归瞅瞅他,犹豫片刻,小心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亚男?”
“……”姬云飞像挨了一记法术,身体僵硬一瞬后,猛然转过头不耐烦抢白,“没影的事,你从哪儿看出来?少自作聪明,你还是多操心你的苏离吧。”
当归顿时哑了火,没话可接。
过了一会儿,当归自言自语地嘟囔:“得找法子拆散他们俩……我要是女人就好了,去勾引翟星沉,让亚男看清这色狼的真面目。”
尽管姬云飞满腔郁闷,听此言也禁不住被逗笑:“你发啥子神经。哎,论理说呢,亚男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旁人没资格干涉。”
“我不管道理不道理,反正不能看亚男往火坑里跳。”当归梗着脖子说了一句,不再出声。他心下寻思,总要想办法抓住翟星沉的痛脚,阻止此事。
翌日上午,抵达瀛台岛海域。
码头上除干活的杂役外,另有一些警戒的天道宗弟子。他们通过千里眼望见海盗船接近,立刻迎上前查问。
陈远威说无妨,是邀请的客人。随后他同警戒弟子提前飞回瀛台岛,向掌教方应吾禀报。
两个小时后,四艘船才靠上码头,方应吾早已尽知详情,派副主教林登江和护法顾颖到码头上迎接。鸣玉也得到通知,急匆匆赶来。
当归等三人几天没在畅意园过夜,全岛上找不到人,天道宗说可能是跟随柯怡君、谢氏兄弟出海了。鸣玉怀疑有诈,但无计可施,只能干等。
双方见过礼,林登江邀请客人入岛。
说到客人,其实只有翟星沉和黄少穆两人,海盗们没下船。翟星沉推脱道,手下粗鲁,不懂礼节,万一冒犯了天道宗的仙长大家脸上须不好看。
天道宗不在乎海盗,真正想请的客人唯黄少穆一人而已。
然而,黄少穆不想入岛。
“多谢林掌教好意,在下在方丈岛经历了数场鏖战,身体透支尚未恢复,想留在船上调理。”
以翟星沉、黄少穆的身份,够不上天道宗副掌教亲自出迎,林登江来的目的,就是要将黄少穆带回去,问清楚女娲教的底细。黄少穆心知肚明,入岛容易出岛难。他虽破坏了女娲教的行动,决意脱教,但并不乐意出卖教中的机密。尤其对教主,他仍抱有一份期待。
林登江是个胖子,五短身材,满脸堆笑如同做小买卖的商贩。“既然黄道兄贵体不适,更需来岛上。不是自夸,一则敝宗备有诸多灵药;二则掌教师兄的医术在修道界大有名气,想必黄兄听闻过,我请他为你治疗。”
“不敢有劳方掌教,我无甚大碍,只是精神倦怠懒于应酬,睡一觉就好。”
黄少穆明着说出“懒于应酬”,林登江一时接不上话,嘿嘿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