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王向后方疾退,同时召唤出一面冰盾,挡在身前。天鹅的羽毛打在冰盾上,大部分能量被吸收,残余的碎片失去力道和准头,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熄灭。冰盾也四分五裂,不成形状。
紧跟着当归发第二招,一个半人半马的骑士在上空显形,手持猎弓,一支又一支箭矢连珠发射,前后连接在一起好似一条长长的金色直线。
天鹅攻击时发出鸣叫声,海龙王以为是魂丹,颇赞赏当归的造诣,小小年纪就把本命魂丹炼造到第二重境地。可始料未及,又出来一个怪物骑士。修道者无法拥有两种魂丹,那么更大的可能是,天鹅和骑士均非魂丹,属于某种拟物的道术。
拟物术相对简单,幻影徒具外形,不像魂丹具备灵性。而天鹅能发声,人马骑士能射箭,远远超出普通拟物术的范畴,尽显高明。这与海龙王用池水制造的巨龙有异曲同工之妙。
海龙王大喝一声,手中凭空生成一面乌黑的盾牌。盾牌隆起如龟背,足有大半个身体高,表面绘画着一只展开双翼的金色猛虎。此盾的式样很眼熟,许多人见过,系晋阳国重装步兵标配的“穷奇盾”。
骑士发射的光箭射中盾牌,迸发点点火星,声音清脆似金铁相交。虽然箭速迅急,但盾牌宽大,遮挡起来十分轻松。盾牌挽在海龙王的小臂上,得到源源不断的真气支撑,光箭难以攻破屏障。
当归似乎力竭,人马骑士的形象逐渐黯淡,在夜空中隐去。最后几支光箭射到半路时,倏忽消失不见。
可海龙王敏锐侦测到,箭矢消失的地点有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在消失前,箭矢恍惚变了形。他顿生警惕,做好应变的准备。
果不其然,左、右、背后三个方向,骤然从幽深空间中涌出六支箭矢,相距仅三四米,合围海龙王。此时其他手段都防御不住,海龙王被迫再度施展“万物恒等”,抽离身周的一切能量。光箭被转化为电磁场,迁移至远处的空间。
“小子,你这是什么道术?”海龙王大为惊讶,禁不住出言询问,“莫非是昔日魔王巫斩旗的大搬运术?”
众人闻听,一片哗然,纷纷将目光投向何当归。巫斩旗的恐怖恶名,每个中州人耳熟能详。
刚才当归正是运用了类似大搬运术的方式,以太极图打开空间通道,使光箭瞬移到海龙王的身边。
在红叶山谷,当归误打误撞领悟出空间传送的原理,十分兴奋,打算在战斗中使用。如果随意传送自己,等于是至强防御,再也不会被道术打中。如果随意传送敌人,等于是无敌进攻,直接把敌人传送到石头的内部,或者把火球传送到敌人的肚子里,谁能抵挡。
后来在旅途中,当归对师父说了想法,请他指点方向。吴有虚泼上一盆冷水。首先,空间传送需要极大的能量,神族制造庞大复杂的机器,来达成目的。修道者个人能操控的能量有限,传送时无法百分百成功,有很大几率失败。传送死物倒也罢了,若拿自身冒险,纯属活得不耐烦。其次,传送只能在空旷的空间中进行,把一物传到另一物的内部绝不可能,这牵涉到物体质量和空间曲率的知识,将来时机成熟时,会传授给当归。至于传送敌人,要分具体情形,高明修道者体内蕴藏着丰沛的真气和五行能量,自然而然干扰空间通道的生成;而低手呢,随随便便就打发了,何必费力气传送。
最后吴有虚解释,巫斩旗搬运琉璃山是依靠死亡之海神族基地内的机器,非人力所为。而且那是一项大工程,一点点填埋河道,并不是把大山整个移过去。
当归有点泄气,之前他已试验过,企图把小石头传送进大石头内部,全都失败了。很快他又想出新点子,传送活人不行,换成道术呢?这回吴有虚点了头,大加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