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之后,少数机灵的弟子悄悄吩咐矮人侍者将变故通传出去。有三十多名广寒宫弟子未参加婚宴,这些人或许没中毒,也不可能全部被云空澜蛊惑,他们到场后可扭转劣势。
云空澜瞧在眼里,不加阻止,依旧有条不紊地同夏无盐言辞交锋。
不大工夫,在各处照料婚礼的弟子先后赶来,见到香雪苑中的糟糕场面,无不震惊。方才听矮人说起时众弟子不大相信,云空澜率人叛乱,怎么可能。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径直冲到云空澜近前,暴怒呵斥:“不管有多大的嫌隙,岂可用毒药残害同门!难道你要让这许多人一起死吗,把解药拿出来!”
此人是清荷坛主梁青黛,广寒宫的三朝老臣。她原为上上任宫主的亲随,受命辅佐秋棠,后来又抚育夏无盐成为新一代宫主。梁青黛忠心耿耿,大公无私,从宫主到普通弟子都敬重有加。云空澜更是欠着一份情,当初被选上坛主是梁青黛力排众议的结果。
云空澜恭敬回复道:“梁坛主误会了,大家吃下的不是剧毒药物,最多肠胃不适,休息一阵子就好,无丝毫后遗症。”
梁青黛将信将疑,走到夏无盐身边问:“宫主感觉如何?”
夏无盐道:“头晕乏力,此外尚好。”
梁青黛略微宽心,转过身放缓语气对云空澜说:“自家兄弟姐妹,什么事情不好商量,何必撕破脸。宫主年轻,处事或欠妥当;门规制定多年一直不曾变更,也许有些地方已经不合时宜了。待婚礼结束后,全体广寒宫弟子一同坐下来讨论,博采众议。此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有伤的回去养伤。云坛主,你等一时冲动,宫主宽宏大量不会计较。”
宾客们听罢,甚是佩服。梁春带貌似脾气火爆,处理事情却老辣稳重。此类家务事往往一团乱麻,难分清谁对谁错,在外人面前争吵,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抖搂出来,说的越多越出丑。
夏无盐明白梁青黛的用心,努力压住火气说道:“权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任何弟子不得报复,否则驱逐出门。”
话说的漂亮,未必可信。怨恨既然公开,哪是轻易消除得了。
众人的视线投向云空澜,看他怎么回应。
云空澜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答道:“云某光明磊落,若宫主和梁坛主认为在下因待遇而怀怨望,那就大错特错了。方才说过,我没有害人之心,让各位同门暂且行动不便,是为了心平气和讲道理。免得宫主倚仗道法高强人多势众,不容弱者开口。”
夏无盐和梁青黛对视一眼,心中同生疑虑,这小子想搞什么名堂?她俩熟知,云空澜心计深沉,不是好相与。
“云坛主,咱们自家的事自家相谈为宜,不急于一时。”梁青黛抱着侥幸心理,仍试图劝说。
“非也,这不仅仅是自家事,更关系到整个修道界,关系到中州大陆每一个人。退一步说,也与全体广寒宫弟子息息相关。各位同门,你们现在肯定特别恨我,别急,等我讲完,你们才明白我的苦心,究竟孰善孰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