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者身穿白色绣金蟒道袍,头束紫金环,身姿凝重,气势威严,正是昔日的原道宗弟子、今日的晋阳国王姬云飞。
在他的身后,有九品堂、神月教,有天音阁、华严堂……好多赫赫有名的门派和修道者。这些是女娲教的拥趸,与原道宗、心禅宗敌对,阵营泾渭分明。
今天,女娲教本当在太华山举办说法大会,却掉转枪头,倾巢而出突袭奔峨嵋,杀了个冷不防。
姬云飞迈步向前,径直走到归云真人的对面,郑重行大礼。
“弟子姬云飞拜见掌教。”
姬云飞仍是原道宗弟子。
他当上国王后,与女娲教沆瀣一气,干下不少违背良俗的勾当。但对原道宗念及师门之情,一直回避冲突。归云真人处事稳重,自不会主动寻衅。两下互不来往,好像对方不存在一样,姬云飞从未回过峨嵋山,原道宗弟子也不去晋阳国照面。
归云真人口称“不敢当”,侧身让过,回敬平辈相交的礼节。意思很明显:我当不起你的师长,以后各走各的,不再是一家。
归云外表慈和,内里主意拿得笃定,绝不拖泥带水。姬云飞不告而来,带着大批徒众擅闯山门,摆明是要摊牌,形势已发展到一决雌雄的最后关头。那还客气做什么,硬碰硬好了。
姬云飞明白归云之意,心中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佩服。如有回旋的余地,他并不想和旧日同门兵戎相见。可惜没有,挡在前路上的一切障碍都必须扫除。
接着,姬云飞转身问候真如:“真如大师神功惊人,晚辈大开眼界。”
真如回道:“姬道友的道术也非常了得,在下很意外。”
两人目光碰撞,激起一串无形的火花,彼此心照不宣,用的是同一路数的道术。
一旁,丹阳洞主赵文武阴阳怪气地开腔:“姬道友,你不在太华山宣讲道法,跑到峨嵋有何贵干?哦,不对,或许我的称呼有错,应当叫‘国王陛下’。失礼了。”
赵文武是原道宗的铁杆小弟,遇事往往冲锋在前,帮忙说一些老大不方便说的话,做一些老大不方便做的事。
姬云飞哈哈一笑,答道:“你们不肯来就我,我便来就你们。拿我当国王还是当道友,悉听尊便。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国王、道友,俱为皮相,我姬云飞始终是姬云飞。”
这回答颇有深意,展现出不俗的境界。原道宗心禅宗一方虽为敌人,亦暗自点头。相比之下,赵文武显得轻浮无聊。
赵文武不服,欲待争论,却见姬云飞嘴角挂笑,眼神中冰寒森严,透出一种奇特的冷漠枯瘠,仿佛杜绝了人类的一切情感,仿佛是完全不同、无法理解的异类存在。
他打个寒颤,话咽回肚子里。
姬云飞鄙夷不屑,这种货色也出来蹦跶,好笑。如今的修道界每况愈下,修道者自甘下流,待来日执掌权柄后,须当严加整肃。
不仅是赵文武,此刻峨嵋山上所有人,包括归云和真如在内,姬云飞全不放在眼里。他已掌握神族的至高力量,世间再无抗手。今日之后,姬云飞将一统天下,成为修道界的主宰,人间的君王,中州世界的立法者和裁判者。
我就是新神。姬云飞踌躇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