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讨厌张玉杰，那是因为他死要装，却一点也没有实际。从街头小混混到瘸子到史家三少爷，到后来的大英雄再到武林公敌，她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张玉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说她喜欢他，也不全然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意，又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终身托付出去。说不喜欢他，却是总觉得离不开他，甚至会觉得一切的快乐皆源自于他。
她有时候会很纳闷，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一个人她都分不清楚。
这时候玉兰和独孤少羽都已经睡着了，四下安静得出奇，心里想的东西多了，她也会觉得烦乱，便是坐了起来。
都已经是下半夜了，她还是没有看到张玉杰回到火堆边，便是朝他刚才走去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在远处的山坡上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抬头看着天边的残月，目光显得深邃与惆怅。
慕容练灵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这般安静，又或者说他从来都耐不住性子不说话，如今却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要不是两个月不见，她还以为他是被鬼附身了！
张玉杰以前滴酒不沾，这个慕容练灵很清楚，怕是因为他的嘴巴要说话都没空喝，如今却是有空就只会喝酒，话也不大喜欢说了。
慕容练灵站了起来，缓缓朝张玉杰走了过去，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怎么跟他说话，却是总找不到一个好的开头，所以步伐慢吞吞得出奇。
夜深了，找不到话题，慕容练灵其实并不困，却是只能装作困了，假惺惺地什了个懒腰打个假哈欠。
“哎呀，还没睡呀！”这装作意外的话语也太假了，说刚睡醒都没人信。
张玉杰只是淡淡地微微一笑，并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那样嘻嘻哈哈，反而是一本正经地后仰了一下身子，“少羽说修仙高手一般都不用睡的，我就在想，也许反过来也会一样！”
“谁说的修仙就不用睡了？不睡不会困？”
“他说有一个词叫闭目养神，也可以有一个词叫睁眼养神，我寻思着或许也有可能吧！”
“可是照你这么说，正反都是一样那岂不是乱套了？没听说过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吗？反过来的未必就是说得通的吧？”
“那你说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张玉杰的话语说得轻巧，语气平和得能与独孤少羽平分秋色，那种毫不在意却又绝对是故意的神情慕容练灵这辈子怕是都学不来。
他这是举例子，不，他这不是举例子……嗯，或许我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不是举例子。
但是在慕容练灵看来，这句话不管是不是举例子，她的心都突然泛起一股羞涩之意，显得有些难为情低着头不敢回答！
张玉杰倒是微微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以前你讨厌我的时候，我不也讨厌你？我不讨厌你了你不也不讨厌我了？况且我作为一个不是修仙高手的修仙奇才，或许有我的道理吧！”
“……”这个事实慕容练灵又怎么敢否认？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张玉杰又是说道：“少羽说我之所以没能成为修仙高手除了不健忘之外，还有我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我这辈子没有做过好人，也不应该做个好人，怕是也做不了好人，道到底是什么，我始终还是没有悟出来，他说我再见到你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可是我却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