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道围着望舒转了两圈,一时又是看向三清观外,拓东城的方向,眼中神光流转,诸多人事景物穿梭,一时追溯宙光,看见了昨日望舒证道前后的一切种种,也是感慨道:“我从未想到,当今修士中还有人能够踏出这一步,倒是不曾提醒你们个中危险。你能独自承受几番劫数,守住本心,也足见你修为深厚,不能说是侥幸。”
望舒点了点头,又是四下关小寻找灵均老道的身影。陈老道见他这般,便轻声道:“莫慌,你师父他们还在丹房之中,为你炼制消除外魔,稳固元神的丹药,却是你渡过了诸多劫数,却也还有些隐患。老道给了他们丹方材料,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炼成的仙丹,左不过是些寻常药物,估计再有片刻就能炼成了。”
望舒闻言一愣,随即涌起感动,暗叹自己身为道门中人,果然是有诸多好处,受到许多关怀。昨日早上,自己才堪堪证道,不过一日光景,便惊动了一位天仙降临,更是劳动师父和同门兄妹,为自己彻夜辛苦,炼制丹药,祛除隐患。
陈老道自己说得轻松,望舒却是知道这丹药不是这般容易炼成。能够作用于元神本质的丹药,已经可以算是仙丹一流,不是俗物,要在一日之内赶制出来,无论是对材料的要求,还是对炼丹之人功力的损耗都是极大。也是两个老头实在太关心望舒,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他消除这还不知道有没有的隐患,着实辛苦,也是莫大的手笔。
陈老道自也知道望舒心里所想,却是这小子实在是太简单了一些。到得今日为止,陈老道已经活了上千年,见过的人事,见过的变迁,不能用任何话语来描述和表达。寻常就是机心诡诈的朝中大臣,叫陈老道看上一眼也能将其看个通透,更别提望舒这个心无杂念的小道士了。
轻轻拍了拍望舒的肩头,陈老道一时笑道:“我原还想问问你如今的感觉,这下倒是觉得还是等你师父来了再说的好。证道虽然叫人欢喜,却也不是那般轻松的事情,多少耗费精力,也无益叫你将一番话说上两边。”
望舒听陈老道说得这般体贴,一时也是笑道:“祖师说得哪里话,我说得再辛苦,也比不上祖师和师父为我操心来的辛苦。祖师怕我说得厌烦,我害怕祖师听得厌烦哩!”
陈老道哈哈一笑,正好看见灵均老道和嘉月等人从后院走了过来,一时笑道:“灵均,看看你教的好徒弟!这张巧嘴,不比你年轻时候弱多少啊!”
灵均老道先前就已经听见望舒的声音,这下也就微微一笑,轻声道:“祖师过誉了。望舒心思少,我不曾教他多少花言巧语。若是他的话语叫祖师满意了,定是他的心思合了祖师的心意才是。”
陈老道微笑点头,接过灵均老道手中的白玉瓷瓶来,仔细看了看,赞道:“这丸丹药炼得十成圆满,足见你还是费了不少功夫在上面。不错,不错!望舒,快些将这丹药服下,莫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心意!”
望舒连忙结果瓷瓶,倒出里面那一枚浑圆饱满,散发着淡淡荷花香气的药丸,一口吞下,又听灵均老道说道:“炼丹一夜而已,哪里会有祖师多年辛苦收集诸多药材来得实在?此药所用雪莲,只怕昆仑山洞天的掌教也要为难,却是祖师这般轻易就拿出来了。”
陈老道摆了摆手,一面观察望舒的情况,一面随口说道:“左不过是千年前那一次机缘,从西王母哪里弄出来的。道门中虽是不多,倒也足够用上许久,不必在意。”
望舒只觉得那药丸一落入腹中,便有一股清爽寒凉的意思从丹田缓缓涌动,随即涌入识海金丹,包裹在元神之外,缓缓安抚着元神,叫他精神一时镇定许多,又是只觉得清醒,再无一丝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