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站在南诏国主身边的那群密宗僧人,个个都是修行有诸多神通,成就了高深果位的大能,齐聚于此,又是代表着佛门密宗在南诏的气数,凭借着南诏国主兴佛灭道的意志,浩瀚气数冲刷而来,更是在超凡力量的角度,对三清观造成了莫大的冲击,使其犹如苦海扁舟一般,风雨飘摇,愈发危险。
再加上早些时候,南诏国主已经颁布律法,要求南诏举国上下改信密宗,百姓们虽是颇有怨言,却也因为南诏乃是奴隶国家,不敢为区区信仰之事对抗南诏国主,颇有微词之下,还是一一尊崇,吃斋念佛,又是从人道气数上影响了三清观的根本,影响了道门在南诏的道统。
若非是灵均老道当年传道之时,心胸开阔,大力推动道家、佛门和巫教在南诏百姓之中的信仰融合,使得如今诸多百姓虽是改信密宗,心底里多少对道门还是存在着信念,只怕着三清观不用谁来拆除,自己就能在百年的风雨冲刷之下一朝崩溃,却是始终还是争得一丝民心不散,传说流传于百姓之间,勉强存续,也是极为艰难。
熊道人心急如焚,那南诏国主隆舜心里也是颇为着急,听着熊道人呼喊,隆舜一面朝天空中看去,一面也是回应道:“那道士休得狂言,我南诏历代先祖,何时与你道门有过什么牵连?自我先祖皮逻阁吞并六诏,一统西南以来,我南诏国教一直都是佛教,南诏国主个个都是修身养性的善信之人。我先祖阁罗凤高瞻远瞩,与吐蕃赤松德赞交好,从莲花生大师入藏之时,就一直在南诏推行密宗信仰,教百姓诚心皈依,原是你道门妖言惑众,蛊惑王公大臣和黎民百姓,以吉凶之事威逼利诱,才得以在我南诏境内苟延残喘。我如今请来活佛大德,就是要将你这旁门左道驱逐出去,还我南诏清明!”
熊道人闻言气得发抖,却是这隆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派胡言,其人背弃祖宗,背弃历史,厚颜无耻之处,竟是叫熊道人觉得无穷无尽的恶心,若非为了保住三清观,几乎不愿意站在他的面前,与他说上一句话。
其实,熊道人也知道,自己无论对这南诏国主隆舜说些什么,都不能叫此人心意有一丝一毫的回转。数年之前,隆舜继位之后,改国号为“大封国”,弃乌蛮而亲白蛮,借着密宗势力,削弱巫教权柄,最终将乌蛮大祭司彻底废除,改立白蛮大祭司,趁机清洗了巫教上下的修行之人,叫如今的巫教彻底成了一个世俗的空壳子。这些情况,熊道人十分清楚,也颇为不齿,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最是晓得,知道这隆舜的心意就在这里,巫教之后肯定要继续拿道门做法。只是有些话,熊道人不吐不快,有些理,熊道人不得不说,却是这人世之间,胜败放在一边,道理却是不得不说个分明的。
灵均老道等人降临之时,正好听见熊道人怒斥南诏国主,众人惊异之际,又听得南诏国主隆舜的诸多言语,直气得望舒一个修道有成的高人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嘎嘎乱响,恨不得这就出去按倒那隆舜狠揍一通。望舒如此,嘉月和大师兄也是嘴唇颤抖,就连灵均老道都是一脸冰冷,却也还是伸手拦住了就要出去大杀四方的弟子,小声道:“莫急,先看因果。”
熊道人被隆舜的一番话语气得差点中风,一时间也是怒喊道:“隆舜!你要以密宗取代道门,巩固你在南诏的统治,延续你骄奢**逸的生活,继续你横征暴敛的行径,老道虽是不齿,也不愿意与你多做纠缠。只是老道活了近两百年,与你历任先祖交好,庇护你南诏一方水土,却容不得你在三清天尊面前口出妄言!你乌蛮人不立文字,也该有史书铁笔记载,却是你现在所说的这番话语,落在你先祖英灵耳中,叫他们作何感想?堂堂国主,背信弃义,口出妄言,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老道着两百年的岁月中,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隆舜脸色一白,随机嘿嘿冷笑道:“两百年?你们这些道士,就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着天下之大,寿活两百年的人可有一个?你莫不是妖精幻化,蛊惑人心,我有大德高僧在旁,也不怕你妖法!待得诸位高人先对付了天上那妖道,下一个就要那你做法,我倒是要看看,活了两百年的妖物,这血是不是也是红的!”
此言一出,隆舜旁边的一名独臂僧人顿时脸上一黑,嘴唇微微颤动,传了一句什么话语到得隆舜耳中,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连忙闭口不谈,只顾着抬头望天,却是此时此刻,三清观外的天空之中,几道人影正在乍分乍合,拼斗不休,无穷无尽的力量逸散开来,看得地面上的一众凡人心惊胆颤。
望舒他们虽是在三清观中,眼光却是能够穿过石质的屋顶,一时也是纷纷抬头看去,却是要比凡人看得清楚分明,只见晴空之下,几名身着袈裟的僧人,手持着各种法器,正围着一名矍铄高瘦,手持赤红宝剑的道人进攻,旁边一条偌大的黑蛇,一只七彩的凤鸟和一名清俊的少年,正被一只通体幽蓝,鳌口百足的蜈蚣围着,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