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望舒在听闻此事乃是从隋炀帝开始之后,就熄灭了收回这部分五行遁术的心思,却是隋炀帝就算再是荒**无道,始终也是真实不虚的天下共主,的的确确的九五至尊,无可反驳的言出法随。这等秘术典籍,被他以国事赠与扶桑使节的瞬间,就已经与扶桑有了缘分,是天数,是法理,无可抵挡,无可辩驳,自然也就无法收回。
暗叹一声皇帝不靠谱,望舒也就好生对服部节诚说道:“既然是隋朝皇帝赏赐,又是你国太子所托,那便是你服部一族的缘分,我也不必插手。只是你要晓得,有术无道的修行,对于修炼者本身是有害无益的,你们脱离圣人道理,强行修炼这等法门,只怕也要受到一定的因果报应。依靠此书,你族自当崛起,却也要承受永远隐藏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明的宿命。”
服部节诚认真点头,诚恳说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害。既然我服部一族有这样的机缘,就是天命注定的一切种种,就算是永世隐藏在黑暗之中,吾辈也心甘情愿。”
望舒无言,又听道满传音道:“嘿嘿,你这话就算不说,也一直都是他们心中所愿。以他们一族藏头露尾的习惯,巴不得永远不要暴露在世人的眼前。更何况这等超凡法门,自是不能随意流传出去,只怕再过一千年,就算服部氏还在,这等法门也几近失传了。此法恐怕永世只会掌握在服部氏手中,不会外传,你放心就是。我也不感兴趣哩!”
望舒看了看道满,更是无话可说,原是以芦屋道满这等活得长尾巴的人精,早就从望舒的话语之中听出来,他不愿意这等法门在扶桑流传。道满晓得扶桑与中原之间必将发生的那次冲突,故而也对望舒的心态表示理解,这才出言宽慰,倒也是合情合理。
望舒自己倒也想得通透,反正单纯靠着这等既不完整,又与扶桑法理不合的五行遁术,服部一族既不能求取长生,更不能求得正果,左右是用来维持一族不灭,找准时机用之干涉历史进程,只要不广泛流传出去,倒也没有什么影响,也就微微点头,轻声道:“既然节诚大人看得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服部节诚闻言,也是松了口气,却是以他们一族现在的能力,若是望舒想要强行收回这等本就是来自中原的法门,他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有此法门在手,服部一族就有了最大的仪仗,否则单凭他们一族的隐匿暗杀本领,要想在历史长河之中占据一定的地位,却是绝不可能的。
烛火摇曳,三人心中各有所思,沉默片刻之后,又听望舒开口道:“节诚大人,请你再将先前有关徐福仙师的传闻,完完整整地,将细节再与我说说。”
服部节诚闻言称是,又是将他们三百多年前,从物部氏一族口中探听到的秘闻,经过三百多年口耳相传之后,所存留下来的一切细节,仔细给望舒和道满讲述了一遍,其中某些涉及神祈和天皇的故事,因着担心望舒不懂,他还专门讲述得十分详细。
这等秘闻,乃是他们一族代代守护的,三百多年严肃对待,竟是一丝一毫的偏差都没有发生,保留至今,也是难得。能够将这等秘闻,交给来自唐国的仙人保管和证实,对于服部一族来说,也是一众任务的解脱,或许三百多年前,他们留下这等秘事,就是为了等待今时今日,望舒的降临,以此来交换自己一族的延续,也说不定。
而另一边,因为见到息子的鬼魂重现,服部节诚的妻子桂子也是着实受了一番惊吓和刺激。诚次郎将她背回来之后,因着担心母亲胡言乱语,叫下人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丑闻,故而专门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搅桂子的休息,只说她受到了诅咒的波及,需要静养。
在被父亲驱赶出来以后,诚次郎也是来到了桂子的卧榻边上照顾,听着桂子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有鬼”“杀了贱人”之类的话语,诚次郎一时也是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是父亲已经苏醒,只怕此事也很难瞒过去。
无奈之际,诚次郎忽然听见自己身后有脚步声音,猛然转头一看,就见原本应该与芦屋道满一起,与自己父亲说话的望舒站在了自己的背后,却是身影半虚半实,颇有些先前息子阿姨鬼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