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道人微微点头,道:“陨星坠落一事,算不得十分稀奇,老道也有所耳闻。只是陨星的坠落,本身就是象征着天数的变化,以如今火宋的情况来看,却是这一朝的国力,也要开始走向衰微了。”
望舒与熊道人一同走出巡山土主庙,两人都是不由自主朝着东北方的中原大地看去,又听熊道人一时开口道:“有宋一朝的国运,在整个中原历史之上,都是十分罕见的,却是内里繁荣昌盛,对外一塌糊涂,民富而国弱,或许也是当年道门搅乱天数,做衰李唐留下的后果,却是唐灭之后,皇室便再没有了对修士的掌控力量。如今的大宋皇帝,只怕连世间真有修士高人,都是不晓得的。”
望舒点头,又是说道:“我看西北方向,隐隐有乱象气数升腾,却是火宋国运,似乎还有百余年才是。战乱将起,国运不衰,反是叫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不能自拔。”
熊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天数使然,并无办法。末法浩劫降临,凡俗和修士都将被牵涉其中,无论是人间的王朝,还是洞天的道统,都不能脱身自保,只能顺应天数,奋起对抗劫数。道门与世俗皇室之间,已经逐渐分割而互不往来,便是要分割两方气数,彼此间少一些牵制和约束。在那浩劫之中,只要两方有一方得以幸存,人道道统就能维持不灭,这也是前辈高人的想法,做衰李唐的缘由。”
望舒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一时就见得嘉月小跑着过来,几步便站定在两人面前,口中急促道:“熊道长,望舒!师父回来了!”
望舒和熊道人闻言一喜,对视一眼,便是与嘉月一道,朝着三清观走去,却是已经离开几个月的灵均老道,此刻归来,想必是他在凡俗人间之事,已经有了一个结果。
进得三清观中,便见灵均老道已经坐定喝茶,见得熊道人进来,老道也是起身相迎,脸上带着一丝喜悦,一时叫望舒和熊道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却是看灵均老道这等表现,显然他在中原的收获着实不小,看得如今这般情况,应该是大获成功才是。
果不其然,众人一时坐下,寒暄几句之后,便听灵均老道带着欢喜,轻声说道:“时来天地皆同力,真可谓是天助我也。中原大地的练武之人,因联手抵御外敌之缘故,在我无需我多加引导,便已经团结一心。数月之内,我通过多位佛门武僧,与数位高人取得了联系。阐明缘由之后,几位高僧都表示愿意与我等联手!”
望舒闻言一喜,道:“弟子这些日子里,已经与熊道长交流过那开辟虚无梦境的法门,只需有数位证得菩萨果位的高僧相助,便有了极大的把握!虽说中原高僧,大多修行显宗大乘佛法,但是万法皆同,有了他们的助力,这法门便是有实现的可能了。”
灵均老道微微点头,又是对熊道人便是感谢,始终熊道人愿意指点望舒,已经是大公无私之表现,却是一众高人的深刻道理,大多都是自身一脉的隐秘,所谓“法不可轻传”,却是望舒能够得到熊道人的指点,便已经是十足的缘分了。
熊道人对灵均老道的感谢,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我中原道门,博大精深,皆因固步自封,敝帚自珍之缘故,才使得千年以来,道统不断衰微,以致断绝。老道无甚大志,不想开宗做主,只愿意分享法门玄妙,给予诸位道友以帮助,便是心满意足。”
灵均老道点头称赞,又是听望舒说道:“熊道长的远见,我是很有体会的。若是这一次一切顺利,开辟虚无梦境,供给诸位高人交流,我愿意从中说合,促成诸位高人放开道理节制,将不涉及神通法术的大道经文,共享出来,以维持道门昌盛!”
熊道人闻言欢喜,又听灵均老道说道:“其实若干年前,吕道长便是有了这等想法,却是诸多法门道理,藏于一门一户之中,一旦稍有差池,就会导致一方法门道统断绝。然而当时局势尚算稳定,一众高人都无有这等忧虑,直到得今时今日,浩劫降临,才是重提此事的最佳时机。时代发展,能人辈出,我道门内部,也该与时俱进,做出改变,顺应潮流才是。”
在场的几人之中,灵均老道和熊道人都是眼光长远,较为开放的人物;望舒又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晓得从善如流,却是一时之间,便将这等开放道统的想法,摆到了台面之上,原是最开始吕道长与望舒商议这沟通法门之时,便是有这等打算的,此刻不过是挑明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