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明”这三个字,在这一个时代,可不只是某一个寻常人物的名字而已。华存山庄的庄主姜映明,乃是近三十年来,天下最为耀眼的正道高手之一,隐约已经有了正道第一人的气势,是为不曾言明的正道领袖,也是被传唱了十几年的绝世英豪。
这位不久之前还传唱在说书先生的故事里,留存于自己想象之中的大侠人物,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灵渊在一瞬间只觉得脑海一震,连哭都忘了,半天才见姜映明依旧微笑着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姜,姜大侠,你好!不对……晚辈灵渊,拜见姜大侠!”
姜映明成名已久,这种场合也遇见多了,只是依旧维持着温暖慈祥的微笑:“好孩子,我算不上是什么大侠。你与我儿玉书年纪相仿,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姜叔’便可。”
灵渊激动非常,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姜叔”,又听姜映明道:“嗯,灵渊。你姓什么,是姓‘林’么?你的功夫,又是谁人传授你的?”
灵渊闻言,怔了一怔,随即眼珠转动,低声道:“晚辈自幼无父无母,并不晓得自己的姓氏…… ‘灵渊’这个名字,都是城里一位算命先生帮我取的……晚辈的武功……原是早年间一位路过的高人随意传授,因晚辈当时年幼,并不曾过问那位高人的名号……”
姜映明认真看着灵渊,知道这小子虽然刚才悲切非常,的确是一个十几岁小孩儿的模样;然而无父无母,混迹市斤十几年的小孩儿,倒也真不一般,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语,顶多是半真半假,以姜映明的江湖经验,自是不会傻愣愣全盘相信。
然而如今,姜映明倒也不太在意这些旁支末节,只是微微点头,又面带悲切:“好孩子,这些年天下动**,老百姓流离失所的不少,苦了你了……你身上的伤,也是这些年落下的么?”
灵渊对于自己身上的伤痕,一向是讳莫如深,不过既然是姜映明大侠问起,他倒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晚辈身上的伤痕,原是与生俱来的,自从晚辈记事以来,就背负着这等伤疤……”
姜映明仔细看着灵渊的神情,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真挚,语调流畅,知道至少这一句话是实话,便也叹气:“唉!可怜的孩子……若非是今日你与玉书相遇,我还没有这个缘分能遇见你……”
灵渊听着姜映明这话莫名其妙,一时心念转动,便是问道:“姜叔……你之前认识我么?”
姜映明微微点头:“你我之前应该从未见过,但是我认得你身上的伤痕来源……此事牵涉众多,你尚且年幼,我不该对你多说……”
说话间,姜映明深深叹了口气,灵渊则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姜映明。作为练武之人,灵渊自是晓得自己身上的疤痕,并非是寻常的意外导致;这些疤痕的形状和走向,都像极了某种锋利轻盈的剑法造成。只是这么多年来,灵渊从未听说过有谁练就这种剑法,也不晓得这种将人千刀万剐的剑法在实战中到底有什么作用。原是用剑一道,讲究轻灵和技巧,对敌时划伤对方十下,也抵不过要害处一刺;太过花哨的手段,都是实用性有限的。
心中震撼,灵渊一时说不出话来,姜映明见他这般,倒也一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才开口:“你如今在这高平城中,只怕是很难维持之前的生活了。原本这偷鸡摸狗的行径,就不是长久之计。我今日见到你,有心留你在我门下,叫你不再受风吹雨打,得一个安稳的日子,你愿意么?”
“姜叔的意思是……”
“我想带你回华存山庄,任你做个门客也好,弟子也罢,左右像我儿玉书一般,得到你应得的生活。始终我不忍见到你这样的好苗子被耽误,更不忍见到你流落江湖。别的不说,单你身上的伤痕,就已经是你我之间的缘分。我现在虽然不能跟你说讲太多,但希望你能够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