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笑着,再不提武功之事,玉书只从怀里摸出姜映明手书的密函,恭敬递给龙虎真人,道:“前辈,此乃我父亲手书密函,牵涉军中之事。我兄弟两人来此,原是军务在身,为送密函而来。”
龙虎真人骤然见到密函,便也收了戏谑表情,转为严肃,递还灵渊宝剑,又好生接过密函,一指抹去了火漆,也不避讳两人,当面抽出内里的纸张看了,随即两手一合,将密函连带书信搓成了飞灰,一时沉默不语。
灵渊在龙虎真人手下吃了憋,这会儿已经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失了冲劲儿,再不像之前那般精神,只垂头丧气地站在玉书身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归根到底,也只能怪自己见识浅薄,学艺不精,没能给姜映明长脸,还叫龙虎真人借此显了手段。
正想着,灵渊就听见龙虎真人突然开口,轻声道:“其实我之前说,能力压姜映明的话语,狂妄了。”
“什么?”灵渊和玉书骤然听见这一句话,都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刚才还不可一世,不断诋毁姜映明的龙虎真人,竟然会在展现了神功,碾压了两人,几乎要将两人自信都摧毁的情况下,突然说出这等谦和服软的话语来。这一时,便叫他两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是姜映明的密函中写了什么,还是龙虎真人的脑子又混乱了,亦或是他单纯良心发现,或是性格善变而已。
龙虎真人没理两个瞠目结舌的小子,只继续道:“当年华存派乃是三派之首,薛老前辈更是正道第一高人,底蕴自然是深厚非常的。姜映明虽然比不得薛老前辈,倒也的确是名师出高徒……你这小子,真的只学了半年三宝剑法?”
灵渊见龙不真人突然伸手指向自己,还以为他又要出手,本能就要运功抵抗;却听得他这般说法,才晓得只怕是姜映明在密函中提到了自己的情况。虽是疑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军情密函之中,灵渊倒也恭敬道:“不敢欺瞒真人,晚辈的确是在姜叔和师娘的指点之下,学习了数月三宝剑法;因着自身天赋有限,性格又是懒散,学艺不精,令前辈见笑了。”
龙虎真人一瞪眼,愤愤道:“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子!你天赋有限,我那些弟子,直接可以一掌打死了账了!半年就能入门三宝剑法,可见你与这剑法着实有缘;薛老前辈在天之灵,也该欣慰……我先不晓得你有这般天赋,还以为姜映明将你雪藏多年,要令你一鸣惊人,才出手试探,多少失了分寸,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说着话,龙虎真人也不等灵渊回答,自顾转向玉书,又道:“薛老前辈的三宝剑法,的确惊世骇俗,不可等闲视之。先前我勾动你二人体内真气之时,这小子竟本能生出反抗之力,叫我以为他内功高深,不曾想是三宝剑法中融入龙虎授篆拳法的缘故。这话你要跟你父亲说清楚,免得他以为我欺负他的门人!”
玉书听得满头冷汗,连连称是,暗道龙虎真人快人快语,的确“真人”,虽是混乱,倒不糊涂,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都能坦然说得出口,倒也难得,令人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无奈。心中想着,玉书又听见龙虎真人说道:“既然来了,便住上几天,一来解乏,二来我也惜才,想指点这小子些许,也是还薛老前辈一份情面。姜映明那边我自会打发人交代,你二人便安心留在龙虎山过年就是了。”
玉书和灵渊都是连忙点头,感谢龙虎真人好意。原是他俩临行之前,姜映明便已经交代过的,如若龙虎真人留客,两人不得推辞,好生接受便是,也好对龙虎山一门有个了解,结下些善缘。而龙虎真人此刻更是有意指点灵渊武功,便叫玉书愈发欢喜,即使自己得不到指点,也是愿意奉陪。
龙虎真人见两人答应,便也满意点头,唤了丁宁道人进来,交代道:“两位华存门人,要在我龙虎山做客几日。你去收拾客房出来,安顿了他们,叫他们洗个澡,换身衣服才是。千山万水,连路奔波,俊小子也变成臭小子了!”
两人尴尬笑笑,原是昨天已经沐浴过,只是之前一路赶来,又出了些汗。倒是这老前辈真说得出口,也怪叫人难为情的。谢了龙虎真人,两人便跟着丁宁道人告退离开。临行时龙虎真人嘴唇翕动,丁宁道人浑身一震便也恢复平常,不曾叫两个小子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