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得罗鞍一把掐住赵永之的脖子,随即便是膝盖一抬,手中一沉,一膝盖踢在赵永之的脸上,随即便以鞭腿又自踢在他的腰间,连踢带丢将他抛飞出去。这一下踢中寻常人,不说要命,至少也要把人打懵,可赵永之倒飞在半悬空中,除了口鼻流血外神志还算清醒。只见他自己跟自己较劲扭腰,便是不可思议地找到了重心所在,愣是扭着身子双脚着地,手朝地上一撑又朝罗鞍袭来,速度快得几乎要看不清动作,却是抬手一拳正正按在了罗鞍的口鼻间。
众人都是屏息,却见罗鞍生受这一拳而纹丝不动,只口鼻中流出丝丝鲜血,又抬手捏住赵永之的手腕,运功将其甩出,随即两手平伸,旋握不止,凭空将力道施加在赵永之周身各处,扯得他左右摇摆,叫他来不及算计平衡所在;自己则是飞起一脚,正中赵永之的心窝,却不料他双手一抱,抱住自己大腿,一个借力便是翻身朝上,抬腿压着自己朝地面摔去。
只见得场中碎石飞溅,烟尘滚滚,便看清罗鞍后心着地,胸腹被赵永之以膝盖顶着,整个人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一样弯曲着,口中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周围人谁也没有想到,赵永之竟能压过罗鞍一头,一时都是沉寂,却又见罗鞍那一口血喷出,正朝赵永之眉眼扑去,先糊了他的双眼,随即便是手握空拳,以指节打在他的喉头之上,直打得赵永之咯喽一声,一口气便接不上来,踉跄着连忙推开,霎时间半跪在地上。
罗鞍挣扎起身,弓着腰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惨笑道:“饶是你小子炼成什么功夫,也敌不过老子武道精深!老子比你多吃了十几年的咸盐,哪能在你这小子手底下落败!”说话间,罗鞍又是一阵呛咳,咳出星星点点的血沫子滴在地上,看得周围众人都是一阵心寒,又叫灵渊也着实担心,明知他先前坠落已经震伤了脏腑,这会子不过是靠着一股血气强撑。
赵永之被罗鞍一拳打在脖颈,喉结都快被打得撞在脊椎骨上,也真是他修为非凡,竟是不死,只半跪着咳血不止,还要强撑着嘶哑道:“罗鞍你打不死我,便等着被我打死就是!咳咳……你伤了脊椎要害,速速认输,寻良医保命才是!”
罗鞍赫赫喘气笑着,笑得像一个破烂的风箱一般,摇晃着身子缓缓站直,右手握拳捏得咯嘣作响,狞笑着大步上前就是一拳,生打在赵永之方才所在之处,落拳处一丈地上的青砖尽皆崩飞,眼看着赵永之朝后跃起,才道:“所谓外家硬功,就是打不死的!就算打断老子后脊,老子也能靠皮肉撑着起身!你只晓得内劲在经络中运转,哪里知道我纯粹血肉的厉害!”
这一番话听得灵渊骇然,薛琴心倒是满意点头道:“能领悟到这一步,这小子便不算太蠢了。”见灵渊表情,她便也解释道:“罗鞍在外家功夫上,已经有了不俗修为,身上的大部分肌肉,都能随他心意变转。常人站立行走,都离不开骨头支撑,原是血肉比不得骨头硬实,撑不起百余斤的重量。可他已能掌握血肉,便如你会的缩骨法一般,能令血肉如骨骼一般坚硬,自是难得。不过他挫伤了脊椎,也坚持不了太久,就看他和赵永之,谁先躺下了。”
姜映明冷哼一声,似是不满,却又见罗鞍一拳落空,便似发狂,直追着赵永之又是兜头一拳。诚如罗鞍所言,赵永之是仗着内功厉害与他拼斗,先前被他打中喉头,气息便是流转不畅,连带着体内真气都有些难以运转,自晓得万难坚持,这会儿也是眼中闪过一丝凶狠,随即凝气在手,手臂暴涨,便是迎着罗鞍的拳头而上。
霎时间,就见两人一站一跪,双拳交接,随即赵永之手臂上的衣袍便寸寸崩裂,两人的指节到小臂都是一连串闷响。紧接着罗鞍猛退一步,赵永之仰面摔倒,两人的手臂都是软塌塌甩在一旁,看样子都是伤了骨骼。
直到此时,姜映明才冷冷出声,道:“战平。请胡老师过来。”
罗鞍此时犹有余力,听姜映明说战平便是心中不服,正要出言顶撞,便撞上了姜映明冰冷的眼神,一时语塞,随即便也躺倒,不敢再有争执。
胡大夫慌忙跑进场中,迅速为两人瞧了伤势,随即指挥着几名弟子将两人抬走,朗声对姜映明道:“禀将军知,两人皆是伤及脏腑,兼有臂骨开裂,并无大碍,只需要静养几日!”
姜映明点点头,一挥手着众人退下,又是转头看向昭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