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玄泉见她露面,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畏惧神情,又听她咯咯笑道:“师弟,你怕什么,师姐又不会吃了你!来来来,师姐就在这里,有什么手段,都朝着师姐来吧!今天你要输了,我便修书向轩辕前辈祈求,请他将你留在这里,让我指点你的功夫!”
此言一出,孙玄泉便真是吓得面如人色,却是以他师父轩辕鸿的脾气,若是今日他在这女子手中落败,搞不好就真会降下这样的惩罚,却是要叫他生不如死了。人的求生欲一起,整个人精气神便有不同,就见这孙玄泉眼神一凝,牙关一咬,毅然端起手中玉箫,深吸口气便是骤然吹动。
霎那间,就听得一股子比铁片磨过宝石还要尖锐的声音骤然爆发,靠得近的几位师兄都一时头晕目眩,随即撑不住弯下腰去,张嘴就吐。却是这声音来得凶猛,又着实刺痛耳朵,音浪中自有内劲加持,听起来就像是恶鬼夜哭一般,不单是难听,事实上也鼓动着众人耳膜和脑海,叫他们宛若汪洋扁舟,摇摇欲坠,平衡顿失,心烦欲呕。
李如君站在里音浪最近的地方,整个人也是忍不住晃了一晃,随即便也站稳,抬腿就是上前,劈手夺下孙玄泉手中的白玉萧,拿在手里细细观瞧,随即抬头对目瞪口呆的孙玄泉道:“好师弟,你生的俊美,便别想着用这些歪门邪道混日子了。师姐疼你才跟你说真话,你这萧吹的,还不如野猫叫春呢!你要想学,师姐自能教你!”
孙玄泉完全没有看清李如君如何出手,便被她劈手夺去了兵器,一时又惊又怒,又是害怕彷徨,忍不住抬头看向高台那边,眼神里满是求助的意思。其实要论实力,他与之前的赵永之原是不相伯仲,真要动起手来与罗鞍拼个平手也不难;原想着李如君一个放浪形骸的疯女人,自己三两招就能将其击倒的,却不料看如今这个状态,李如君竟是要比罗鞍还要恐怖,乃是华存山庄隐藏的高手了!
只有薛琴心和姜映明心中晓得,李如君的手段着实过人,却也没有厉害到罗鞍那个程度。她之所以能将孙玄泉玩弄在鼓掌之中,完全是那孙玄泉实在是皮相过人,对她胃口的缘故。天底下有些人是遇强则强,李如君则是遇上了俊美郎君就强;对手越是对她的口味,她的手段便越是恐怖惊人。寻常与一众师兄弟调笑,她便已经能力压了众人;到今日见了孙玄泉这样的嫩小子,便更是叫她超常发挥,使出了十二成的本事来,自然厉害。
相反,孙玄泉则是因为性格上的缺陷,本身就对这等**女子着实厌烦,只恨不得见不到她才好,更不愿意被她碰到自己的身躯,自然就要束手束脚,又更疑神疑鬼,心中紧张,十成功力用不出五成了。好容易练成的深厚内功,又不能通过拳脚施加在李如君的身上,只靠一支玉箫,要想胜她自然艰难。
一想到自己落败的下场,孙玄泉便是急得目呲欲裂,直伸手去夺李如君手中的玉箫。却不料她一挺胸就迎上前来,自叫他如触蛇蝎而避之唯恐不及,怒极下反手就要去打李如君的耳光,又被她一把叼住手腕,捏在手里细细把玩,直叫得孙玄泉心神崩溃,整个人吼叫着便是抽回手来,眼泪不期然就垂下,转身想跑又是无路可逃。
李如君此刻直如地底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又似跗骨之蛆,跟在孙玄泉的身后,一面伸手去捏他的肩头腰窝,一面嘴里又是称赞感叹不已。又是她双手上都带着两个护指,每每伸手缩回就要给孙玄泉留下两道血痕,自又是叫对方羞怒不已,喊叫着出手都是失了分寸,便更难起到效用,愈发被她压制,彻底落入了她的鼓掌之中。
灵渊在薛琴心身后看得遍体发寒,直忍不住扯住了薛琴心的后襟,又是对她千恩万谢,晓得当日若没有她,自己便难逃落得孙玄泉此刻的下场。平心而论,灵渊也能看出孙玄泉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其实很是不凡,着实可怜他被李师姐这女魔头缠上,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得,又不肯开口认输,这会儿便陷入两难。
薛琴心被灵渊扯了后襟,便也一时反应过来,连忙收了脸上隐隐幸灾乐祸的笑意,轻咳一声,道:“昭如,你看这样子……我对不住你哩,谁晓得这小妮子今天这般过分……我一定重重罚她,重重罚她……”
昭如姑娘无悲无喜,也是不忍再看这荒诞不经的一幕继续上演,便开口道:“这一场,我们认输了。请姜师叔唤回师姐,莫要在与我师兄为难。”
姜映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随即伸手,凌空一抓。就见正张牙舞爪上前的李如君身子一滞,脸上狰狞邪恶的笑容顿时收敛,也是感觉到肩头一股力道拉扯,晓得是师父出手阻止,便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已经衣衫褴褛,周身血痕,尖叫不止的孙玄泉,摇头叹气收手,朝着高台走去;又吓得围观师兄们纷纷避让,给她让出了一条宽广坦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