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茅山老道还是决定向姜映明求助,便是只有武功才能对付武功,缓缓道:“庄主,贫道有个疑惑,还望庄主为贫道解答——从四十年前无生老母现身,到如今虚皇和天人师出现,这三人似乎都是以神祈名号自称,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
姜映明一愣,下意识道:“邪魔外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盗用诸天神佛名号,原没有什么稀奇——咦?”轻咦一声,姜映明有意无意地看向灵渊,继续道:“道长这么一说,十六年前,祸乱天下苍生的邪道萧虚庭,也是以修罗名号自称。难道这一切,并非是巧合?”
茅山老道蹙眉点头,道:“所谓‘无极始盈,太极初现’。四十年前‘无极’出现,十六年前‘修罗’现身,到如今‘虚皇’与‘天人师’尽皆到来——庄主可知,所谓‘虚皇’,原是元始天尊的别称;所谓‘天人师’,其实是释迦摩尼的道号?”
灵渊听得一震,姜映明倒是淡定点头,道:“诚如道长所言,这事儿我也晓得。我华存秘传《黄庭大洞剑经》,记载道家真神无数,无论是‘虚皇’还是外景七神,小子都有些了解。只是诸天神祈,居三十三天之上,本为人道信仰,原非现世之人。这些邪魔外道,窃取真神名号为己用,只怕内里果有些关联,也未可知……”
茅山老道看着姜映明,轻声道:“庄主,贫道此番,原想进京助劣徒一臂之力,以为不过是教门争执;如今看来,只怕教门之外,还有武林之事牵涉。若到不得已时,还请庄主出手相助,贫道不甚感激……”
姜映明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即如此,我倒不好强留道长。便请道长先行入京,与朱阳道长相会,若此事真与那女魔头有关,我定助道长一臂之力,降服邪魔,匡扶正气!罗鞍!”
姜映明喊一声罗鞍,就见罗鞍真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吓了灵渊一跳,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躲在外面的。罗鞍拜了姜映明,就听自家师父吩咐道:“你与龙虎山的师兄一道,护送道长进京,时刻贴身保护,不得懈怠分毫!”
罗鞍朗声应命,随即与茅山老道一并告辞离开。灵渊想着茅山老道此番进京,说不得要往皇宫内院一行,正帮罗鞍操心着“时刻贴身”如何实现,随即便也一时释然,暗道罗师兄武功高绝,原不是自己所能比拟,若他真要混入皇宫之中,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姜映明眼看两人离开,一时伫立无言,许久才转过身来,看向灵渊,道:“如今前尘往事,你都已经晓得,便是你先前出去,遇上无生老母信徒,只怕也非偶然。”
灵渊点点头,也觉得姜映明所言有理,便是他之前不晓得无生老母的厉害,这会儿是真听闻了。想到这位无生老母,早在四十年前就能挥手斩杀轩辕宗掌门,便是叫他不寒而栗,心中惴惴,不由问道:“姜叔,武功真能练到无生老母那等境界么?天底下真有人,连师祖都奈何不得么?”
姜映明也不知道怎么说,实在是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有人能把武功练到那等境界;然而无生老母出手,轩辕康惨死眼前,乃是他亲眼所见,真实不虚,便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天下高人众多,也未可知。以我如今的修为,尚不及师父一半,若是那女魔头尚在人间,只怕我也敌不过她。不过便如道长所说,邪不胜正,你无需担忧。”
说着话,姜映明转头看向门外,轻声道:“这事儿你别跟别人说起,包括玉书,免得叫他们心中生出了畏惧来。一旦心里有了恐惧,这武功就难更进一层了。”
灵渊点点头,一时无言,但听姜映明开口,道:“无生老母的名号重现江湖,只怕龙虎真人和轩辕鸿都还不晓得。此事牵涉重大,还要与他们两位再作商量。”说着话,他看向灵渊,道:“这一次镔铁之国来犯,朝廷原本许诺我等,说只要击退外敌,便能许我三家重开门庭,再立宗派;现如今两国议和,和平却难以维系长久,不用多久,这战火自要重燃——我怀疑萧太后退步议和,与天人师和虚皇入朝进京有些关系,若是你再见那位虚皇师尊,或能从他口中探听点什么消息。”
听闻此言,灵渊浑身一震,这便是姜映明要利用他虚皇弟子的身份,去探听虚皇的消息了。只是到得现在,灵渊还不晓得虚皇为何要传授他桃源乡的武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平安返回华存山庄,此事之中原本是有许多未解之谜,背后难说也有虚皇的算计,就叫他不晓得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从虚皇师尊口中,探听出他的秘密来?
虚皇那等智慧卓绝的人物,难道真会心甘情愿,拱手将灵渊送入华存山庄,受姜映明摆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