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一处略显狭小的屋舍中,只有几盏灯火摇曳着照亮周围。姜映明和灵渊面对而坐,在他俩旁边的,则是被点了穴道,暂时失去了所有武功的陈焕明。
从镔铁之国的皇宫出来,得蒙萧太后数十年来罕有的“大发慈悲”,陈焕明和盐帮众人都平安无事地虽姜映明等人一并离开。盐帮那群莽汉纯粹是因着义气和血勇被搅入了此事之中,姜映明随便问了他们几句话后便也打发他们离开;陈焕明则是一路低眉垂首,一言不发,也不晓得是姜映明点了他的哑穴,还是完全失败后他的心神已经被击溃。
不等抵达馆驿,姜映明等人便在路上遇上了早早等候的灵渊,便因着还有许多事情要与他问个清楚明白,姜映明便也喊着他一并前往馆驿,只是路上着实沉寂非常,灵渊只看着被擒住的陈焕明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不曾开口。
先前龙虎真人出手拉开萧太后,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吓还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事实,这会子神志已经混乱到了一个境界,几近自己不能把持自己的心神,便由茅山老道给他服了镇静心神的丸药,叫老真人这会儿就像是年老失智的寻常老者一般,眼中无光,口角有涎,不似寻常活泼。
事情既然牵涉到陈焕明,便是华存剑派内部之事,本着对薛岳修的尊重,加上这会儿龙虎真人神志不清,轩辕鸿和茅山老道便也乖乖让朝一旁,只叫姜映明等人先将门内事务理得顺当再作商量。故而这会儿姜映明便是在馆驿中专门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又是令手下兵丁暗中把守周围,他着实有些话要问问陈焕明和灵渊,过去这一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眼见陈焕明被姜映明拿住,灵渊这会儿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便是他并不晓得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是陈焕明刺杀姜映明未果落败,看师伯这会儿的状态似乎也着实令人担忧,便是叫他不得安心。然而姜映明本人在此,灵渊也不敢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便将自己离开华存山庄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只隐瞒了桃源乡之行,将与太元子同行说成是受了太元子的胁迫,便避开了中间诸多敏感关键的问题,只将此行说得平淡。
姜映明眯着眼听了,沉默半晌无言,仔细梳理了灵渊话语中的细节之后,才一时缓缓开口,道:“我先前就晓得陈焕明在北边,却不知道他暗中有了这么大的势力。你能遇上他便是有缘,他没对你下手便是有义。既然他从中帮了些忙,我这会儿还真不好为难了他。陈焕明,你有话说么?”
姜映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便是一种高高在上,自带威严,像是师父训徒弟,又像是老子训儿子的腔调,听在灵渊耳力还没有什么,叫陈焕明听了便是怒火中烧,便只见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暗暗运气发功,希望能够冲破被姜映明点住的穴道。
姜映明见状只轻笑一声,道:“陈焕明,你先前御使师父秘法,破开牛筋绳五花大绑的时候,已然是强运真气,挫伤厥阴心包,没有个三五日不得调息归元,这会儿便不必再挣扎伤身了。你虽已叛出华存门庭,始终也还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无论是先前救你,还是这会儿劝你,我都是感念师父传道授业之恩,不愿跟你闹得太过难看。你要是再不自省,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陈焕明只满怀恨意,眼中有刀地剐了姜映明一眼,紧闭着嘴唇自一言不发,看他脸上的神情,便如听见了猫叫春狗狂吠一般,着实厌烦,着实不屑,原不把姜映明放在眼里。灵渊在一旁看着,便着实觉得这两人间的矛盾不是朝夕可以化解,又害怕姜映明盛怒之下以重手对付了陈焕明,连忙开口,道:“姜叔……”
刚喊了这一声,姜映明就是转头看向灵渊,冷声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少掺和!你不晓得我这位好师弟的脾性,还当他是什么冲虚平和之人,要帮他求情,也要看他受不收你的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