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并不能理解无生老母的想法,但回忆起萧太后对自己的慈爱也就无言,暗道若是自己不愿意练武,只怕萧太后也会费尽一切心思,叫自己做个普通人才是,自不会逼迫。无生老母就是萧太后,她这般对赤珠似乎也能够理解,只是现如今赤珠身陷险境,没有高深武功在身就是吃亏。
太元子这会儿见灵渊神色稍霁,便也将心中的疑惑托出,一时道:“只是有关赤珠一事,原没有多少人知晓;即便我在师尊座下多年,也是前几日才听闻师尊说起。就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才叫得赤珠被别人盯上。想来那些人盗取经书,就是为着窥觊经中无上武道;而老母的缘分难得,他们又要靠赤珠来解读经中奥妙。”
灵渊微微点头,忽地一怔,只转头瞥了太元子一眼,低沉道:“你说‘他们’?你怎么知道不是一人所为?难不成你与这些凶徒相识,或者虚皇师尊,就是幕后黑手?”
只在一瞬间,太元子似乎从灵渊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杀意,忍不住心底一震便是连忙开口,道:“师尊与此事断无干系,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能在明行山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叫老和尚没有丝毫办法,便不是孤身一人所能实现,即便师尊也觉得为难,自然晓得是一伙凶徒联手,才遣我来与提醒天人师小心。”
“如此,到时候要感谢虚皇;只是老衲虽伤了年纪,脑子倒也还清醒,既不是‘毫无办法’,也不是‘当局者迷’。”天人师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才见他几百斤肉宛若无物般轻盈灵活,疾奔飞腾间比灵渊还要轻松,看上去竟像是他柔若无骨,灵渊有几百斤重一般,对比十分明显,便是他武道高深。
太元子见天人师赶来,倒也没有什么表示,似乎先前满嘴“老和尚”那人不是他一般,只轻笑道:“我这人最怕麻烦,又是上了年纪身子大不如前。此番师尊遣我前来,并不曾说会有这等累人之处,才是大师沾了我的便宜,叫我不得不出手相助。”
说话间,就见天人师不理太元子抱怨,只脚尖一点就跳起来丈许高,一时飞跃到灵渊面前两丈,给他的震撼不必那一日轩辕宗的轿子从头顶飞过小,只吓得他双腿一软,暗怕天人师估计有误,从天而降将自己砸成肉饼,就太过憋屈可笑。
不过天人师这一朝前,灵渊和太元子便顿时感觉到轻松,才是扑面而来的寒风被他几百斤肉挡住,不单不在阻碍两人的脚步,叫他们不必顶风前行,更是在天人师莫名其妙的手段之下,隐隐变成了一股推力,只叫他两人着实脚步轻盈,几乎要有乘风而起之感。
他三人都有着移形灭影的轻功,疾奔来比骏马都要快上不少;可快里还有更快,这会儿天人师一路领跑,三人的速度立马增加了两三成,才眼看着前面的人影逐渐靠近。灵渊心中也感慨非常,暗想古之人诚不我欺,“背靠大树好乘凉”本不是空话,有这样一尊满身肥肉的大佛在前面挡风,便也真叫自己轻松了不少。
其实这会儿,灵渊的心情已经十分放松,才是太元子和天人师都远比他高明,这两位出手几乎能碾压一切,便是赤珠的性命已经有了保障,拿住赤珠那人必定下场凄凉。相比之下,他不过是陪着这两位跑一遭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然而他不晓得,赤珠虽然重要,却远远比不上他;要不是他先前一步抢出,太元子和天人师就不一定会狂追上来;两人原不是单纯为救下赤珠,更多地还是为保证他的安全。毕竟,失了一个赤珠,只要守住经书,对方便一无所获,顶多学会跳舞,多一门吃饭的手艺;可要是失了灵渊,无生老母怒火降下,明行山一脉难逃不说,虚皇在东海都要受到牵连,甚至整个西域和东海,都要面临莫大的浩劫。
顷刻间,就见天人师低喧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随即手腕一转,猛地将左手下沉,掌心向上,右手则是朝前一推,使出那日在轿中与虚皇隔空较量的手段,掌力遥遥朝着几十丈外,扛着赤珠的那人后心击去。
“别伤了赤珠!”灵渊情急下喊出声来,就见得那人身子一震,朝前一倾,踉跄两步,险些摔倒;好容易从狂奔中找到平衡,却也因迟滞片刻而被一群僧人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