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钲道:“我要去突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刚才那些人就是突厥可汗派来的‘使者’,要请我去突厥‘作客’呢。我还不想沾惹是非,而且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邵自庸道:“这就怪了。突厥可汗怎会‘请’你去‘作客’?”
李钲沉吟片刻,道:“你可知道先父是谁?”
邵自庸道:“怎么,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了吗?”
李钲道:“早就知道了。”
邵自庸道:“谁告诉你的?”
李钲道:“我的身世来历,是恩师四年前圆寂之时,亲口告诉我的。”
邵自庸疑云大起,道:“神尼要说,只怕早就跟你说了,为何等到她圆寂之前才告诉你?”
李钲道:“她老人家用心良苦,她是怕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来。”
邵自庸道:“那么令尊是谁?”
李钲道:“当今皇帝,是我亲叔叔。”
邵自庸大吃一惊,手中宝剑叮当落地,呆了半晌,才道:“你是……”
李钲知道他要说什么,点头道:“不错。三十年前,太原留守李渊在龙城太原借兵起事,推翻隋朝暴政,先父承祖辈遗荫,曾在隋朝做到‘西河令’的官职,祖父李渊也因是隋朝的开国功臣之故,后来官至上柱国、唐国公、太原留守。祖父起兵时,炀帝正在江都‘出巡’,二叔建议祖父趁此大好时机,向突厥借兵推翻暴隋,祖父给二叔说动,果然向突厥借兵,后来才逐渐消灭各方割据势力,终于统一天下,在长安登基做了皇帝。这本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但从祖父登基,二叔和父亲、三叔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渐渐转到明面,最后演变成了‘玄武门之变’,上演了一出兄弟阋墙的人伦惨剧。”
邵自庸道:“那么令堂呢?难道她也不在人世了?”
李钲道:“我的母亲……她只是父亲身边一个卑微的侍女。师父说,玄武门事变中被杀的人不计其数,我母亲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大概也未能逃出生天。”
邵自庸呆了半晌才道:“令尊把你留在这世上,是让你长大以后替他复仇,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吗?”
李钲苦笑一声道:“无论先父有什么安排,就算天假其便,让我夺回帝位,但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天下从此将生灵涂炭、万里关河重罹战火之中,却非我所愿。行侠江湖、儆恶锄**是能做到的,但让我执掌江山,哪怕只做一方诸侯,我恐怕也力有未逮,所以夺回属于先父的一切,我并无想法,我只愿逍遥自在,徜徉江河湖海,了此一生。”
邵自庸道:“难怪突厥可汗派人来‘请’你了。突厥狼子野心,他们是想借令尊的名号因衅生事,给他们一个入侵中原的合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