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钲磕了三个头,缓缓站起,对姬玉笙说:“谢谢你,我没事。”
拿了宝剑,到内殿去搜寻了许久,找到一个高大的柜子,把柜子中的隔断劈开,取柜子的一半,砍掉柜子四脚,勉强做成了一副简易的棺材。
在姬玉笙的帮助下把母亲移进了柜子,低声道:“娘一生未曾离开过大内皇宫,就让她长眠在此好了。免得她老人家出去了,心中反倒难免害怕。”
姬玉笙听得几乎又要掉泪,忙道:“好吧,你再好好陪娘一会儿,我去后殿挖个坑。”
急急忙忙低头走出了大殿。李钲将另外一边柜子中取出来的干净木板做了一块墓碑,用剑刻上“故陇西郡王侧妃 李袁氏云荷之墓 子李钲泣立”,刻完这几个字,干净的木板上又多了一大片泪痕。
他和姬玉笙在后面把母亲葬了,心中也似是早秋的凉风,清冷彻骨。姬玉笙道:“以后你要看你娘,就只有到这里来看了。最少你还有得看,我的母亲却是被仇人所逼,掉进了山崖,尸骨都没寻到,想看都没得看。”
李钲默然片刻,把姬玉笙轻轻拥在怀中。姬玉笙又是吃惊,又是欢喜,更是害羞,连挣几次,都没挣脱他的怀抱,只听李钲低声道:“娘死了,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
姬玉笙不敢抬头,额头点点冰凉,知道李钲又在落泪,心中一软,低声道:“好啦,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娘见到你这样伤心难过,她走也走得也不开心。”
李钲这才收泪,两人在坟前三拜九叩,回到宫中。姬玉笙道:“接下来怎么办?”
李钲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还是先回天山吧。我要从父亲的坟头取一把土带回天山,给他们俩在天山立一个衣冠冢,为师父和娘守孝三年再做打算。你呢?”
姬玉笙黯然摇头,道:“我比你还迷惘。被扣押在京师各地的五毒教众还没释放,我身为教主,不能抛下他们一走了之。”
李钲道:“我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做到。趁这个机会,我想再去见皇上一次。”
“你疯了,咱们可还在‘虎口’未曾脱险呢!”
李钲把宝剑拔出来用衣袖擦了擦,道:“你怕不怕死?”
姬玉笙道:“那要看怎么个死法,人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黄尘,你可不能无谓地去送死!”
李钲道:“你说的对,所以我想再见皇帝,跟他做个彻底的‘了断’。你放心,我并不是要和皇帝去决斗,而是从此和他划清界限,再和他无一分瓜葛。”
姬玉笙道:“我都跟你说了,昨晚想杀掉你的并不是皇上,而是你的堂弟晋王李治,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