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公主道:“但那小贼杀害我母亲,这件事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天朝和突厥兵力悬殊,那小贼万一死了,我这仇就没得报了。他举手投降,我是‘天可汗’的后妃,还有的是手段可以整治他!”
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心中一阵不寒而栗。血腥的战争和族群的争权夺利,使得原本一个心灵干净得和天山上的白雪一样的女子,变成了满怀仇恨。
为复仇不择手段杀气腾腾的复仇者,而目下却没人能劝得了她,各人心中,也唯有叹息而已。
第二天是吴王启程回京的日子,一大早治所的官兵就来迎接吴王上车,吴王本想带上李钲和铃兰公主,李钲道:“晋王在田横岛上的‘巢穴’被我们一把火给烧了,我和三弟在一处,难免落他口实。我还是和公主乘马进京,就不和三弟你一起上路了。”
吴王沉吟少顷,道:“也好。到了京师,你抽空再来看我和小表妹。”
和众人一一告辞,下令车队启程。李钲一直送到十里长亭,怏怏而回。他站在门外望着远处乌云压顶的海天一线,姬玉笙的影子始终在心头飘来飘去,竟是思索无计。
他刚进门,就见恒山剑派的掌门定臻师太正由纳兰陪同走出来,见了李钲,定臻师太合什道:“李掌门回来了?”
李钲点了头道:“师太怎么就要走吗?”
定臻师太道:“门中有事,贫尼要告辞了。有劳李掌门和各位帮忙脱困,贫尼感激万分,不及重谢,但待来日方长。”
李钲连忙回礼道:“不敢。师门有训,我辈以行侠仗义为本分,这次的事不过适逢其会罢了。”
定臻师太道:“客气话就不消说了,贫尼走之前,有几句话要跟李掌门说。
李钲道:“纳兰师兄是我同门,师太有话尽管说。”
定臻师太道:“这次我们在百花谷遇袭,贫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一时说不出来。贫尼觉得对方把我们抓到田横岛来,绝不是普通的江湖恩怨,而是另有原因。”
李钲豁然一省道:“别的原因?”
纳兰道:“师太刚才问过我一些问题,我觉得师太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李钲道:“怎么说?”
纳兰道:“北方武林大会,一向不拒邪派中人参与,以往的大会,黑白两道都有派人参加,这个你不知道吧?”
李钲道:“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北方武林大会,是正道中的名门大派聚会的日子呢!”
纳兰道:“不然。黑白两道虽然水火不容,但在北方武林大会上,会在大会的最后两天,由北方武林的领袖人物出面调停私下恩怨,所以每一次武林大会,都吸引了很多黑白两道的高手前来参加。”
定臻师太道:“令贫尼奇怪的正是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