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望了公主一眼:“你那些哥哥们里我最喜欢你三哥。你三哥虽没有执掌天下的手段,论起文章天下可没几个读书人比得上。尘儿,你也十九岁了吧?有空跟你三哥多亲热亲热,向他学学文章。”
长华公主连忙低下头去:“轩尘领旨。”
太宗这才道:“你们俩都起来吧。今天你们俩不约而同晚上来见我,有什么事?”
长华公主再跪下道:“请父皇恕罪。”
太宗一愕:“为何?”
长华公主道:“女儿带了个人来见父皇,只怕父皇不悦,所以先行请罪。”
太宗脸色微微一沉道:“越来越大胆了。未经许可带人入宫,你可知是什么罪过?若是先皇后在,今天这顿板子你是走也走不脱了!说,来的是谁?”
长华公主道:“是大哥来了。”
太宗两道龙眉微微一耸:“李钲?他为什么不独自来见我,还要从你这里绕个弯儿?”
公主忙道:“大哥来见父皇自然不会绕弯儿,只是这回大哥还带了个人回来,不敢自专,因此要请父皇圣裁。”
太宗对侍立门口的太监道:“去,把陇西公子接进来。”
李钲和铃兰公主上到暖阁二楼时,太宗正好站起来。李钲忙前行两步,单膝跪地,口称:“臣,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将军麾下、领恒武将军、碎叶都督李钲,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淡淡一笑道:“免礼,平身。这个女子是谁?”
“臣启圣上。”李钲示意铃兰公主跪下行礼,毕恭毕敬地道:“这位是突厥啜利可汗的公主喀丽斯。”
太宗脸色顿时一沉,道:“你是要来劝朕不要北征吗?”
李钲道:“军国大事,臣不敢妄议。”
“你起来,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钲站起身来,道:“臣此来不是劝圣上罢兵,相反,臣倒愿圣上早发天兵,为突厥清君之侧。”
太宗眼里一道寒光一闪即逝,脸上又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是为何?”
李钲道:“突厥小可汗怙恶不悛,欲染指我国国土,招降纳叛,残害忠良,此人若在位长久,之于突厥与我大唐皆无任何好处。圣上天恩,慈悲心怀,但愿天下平靖,百姓安乐,则此患不得不除。”
太宗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道:“连日来朝议一直在论此事,你从突厥来,当然知道具体情况?”
说着不屑地哼了一声:“朕体念苍生可怜,不欲动刀兵之议,不过突厥小可汗得寸进尺,想获得我们的河套十八城,来换取突厥从边境退兵。他那点心眼儿火候还差得太远,不过突厥国内的民情,倒是朕正在考虑的大问题。”
铃兰公主俩连忙跪下叩头道:“‘天可汗’此虑甚是。小可汗在国内大杀臣民,如今已是群情汹涌,百姓暗中咒骂者十有八九。臣女愿天可汗早发天兵,为我国惨死的可贺敦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