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师望已到六十花甲之年,正想干完这一任大都护便上书请辞,申请退休,皇帝虽下旨申斥。
他倒也没当回事,闻言笑道:“这算什么?老夫已到花甲,按朝廷规制,我过了今年就该退位让贤,从此乡野田园,何为不乐?你这话就未免多余了。郡王往日的提携之恩,我未曾报得万一,这事何足挂齿!”
何勇也笑道:“山高皇帝远,皇上下旨将我们申斥,只是罚俸而已,并未丢官,也正好容我们干完这一任,我就和大都护一道退休,回去颐养天年了。”
两人多年风霜雪雨荣辱与共,已结下了深厚的同僚情谊,乔师望一旦退休,何勇也就尾随其后了。
李钲让肃平阳把礼物奉上,道:“山野之中,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些许薄礼,请两位不要嫌弃。”
乔师望道:“公子这是做什么?来就来罢了,为何还带礼物?”
李钲笑道:“是刚从山上采下来的雪莲花,两位卫国戍边辛劳,这雪莲乃是难得的药材,日后没准两位用得着。”
乔师望和何勇听说是雪莲花,不禁大喜,道:“金宝玉玩之类的俗物我们不能收,雪莲花却是难得一见,正趁其用,那就请恕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分别将礼物收了下去。
几人寒暄了一阵,李钲问道:“目下和突厥战况如何?”
乔师望站起身来指着幕布上挂着的行军地图,道:“连续五七十战,互有胜负。不过我方这回是步步为营以逸待劳,损失较小,倒夺了不少突厥的粮草辎重和牲畜,加上河北道、安北都护府和赤水军悉数来援,形势之利在于我方。”
“突厥国内不安,人心浮动,我方西面已经经营得固若金汤,大将军邢国公苏定方屯兵青、藏,压制吐蕃和吐谷浑两部,后顾无忧,可以专心对敌。听探子的回报,目前突厥大军已在居延海以北陆续集结,听说他们的小可汗也亲自未了,只怕就在这几天便有一场大战。”
李钲笑道:“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了。大都护有什么差遣,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乔师望道:“我奉命亲率大军镇守沙洲、玉门、阳关一线,勿令敌人有可趁之机,我军西面有伊吾、天山二军为羽翼,南面河西节度使衙门的赤水、凉州二军已经奉命北上,到甘州、肃州取齐。但敌寡我众,要稳操必胜,还得四面有效配合。各路援军早有了准备,待探子再报,相机而动。我只与公子坐看大战便是。”
何勇接着说道:“正是。各路援军都已从各方赶来,在甘、肃两处会合了。各路援军倒是忠勇请战,请战书络绎不绝地送到龟兹来,乔都护知道众志成城,战心大定,因此妥善谋划,决意要给突厥一次重创,让它恢复不了元气,至少边关可以安宁几年。”
李钲道:“哦,我明白了。大帅何时启程移驻玉门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