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然便是拿人皮面具装神弄鬼的独孤子鱼了,见那喇嘛闷死在半路上,不禁笑道:“你闷在这里也好,聊胜于回去遇上我们大打出手,被砍脑袋。麻烦你带我走到这里来,正是求之不得。谢谢了,喇嘛兄。”
掩嘴而笑,循着直道,向天星顶总坛悄悄掩来。
一路上果然如舍罗尊者的师侄所言,越靠近总坛,地势便更险峻,两边所见,多半是极高山峰上的危崖绝壁,山岩积了厚厚的冰棱,在阳光照射下竟不融化。
脚下石阶也满布冰雪,甚为滑溜,一个失足,直接从头来过,从底下再往上爬。弄个不好,立时跌得头破血流,甚至一命呜呼。
山路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往往回旋飘渺于云雾之中,有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当真险峻异常。
李钲则是依着舍罗尊者师侄指点,从另外一边登山,独孤子鱼还在山道上耍弄那倒霉的喇嘛,他已快将靠近总坛了。
他纵起轻功提纵术向上疾奔,远远望见不远处有一座白色殿堂,仔细一看,原来天星顶上白雪不化,因此看那殿堂,宛若白色的一般。
他在路边歇了口气,正要上路,忽然听见不远处又有人说话,忙将身子藏在茂密的树丛中,静听来人说的什么。
只听一个人道:“执法长老,咱们找找大师兄去说说情,叫大师兄把舍罗师兄放出来算啦,只怕时间一久,舍罗师兄出什么乱子。”
声音似乎很熟,李钲仔细一想,想起了曾经和自己交过手的巨罗尊者。
只听另一个声音比较年轻的人道:“舍罗师兄向来沉稳,办事机警,武功又高,大师兄大概只是想惩罚于他,以儆效尤,给大家立个‘榜样’,又会有什么乱子?”
巨罗尊者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那年轻的声音道:“大师兄他们偏听偏信,纵非杀人,大家每个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我难道不知道?但你不怕得罪了大师兄吗?真惹恼了大师兄,万万难以活命,你知道么?”
巨罗尊者道:“这个兄弟知道,只是这么做太有违天道,逆人伦了。人家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就将人家门派两百多口都杀了?须知天山剑派现任的掌门人可一点也不好惹。”
那年轻的声音道:“善念恶念,往往就在举手投足之间。天山派这件事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偏偏‘孔雀会’的人又阴毒又古怪,给大师兄出了这个馊主意。”
“我瞧着那几个人颇不顺眼,他们做的事很不对我的胃口,可惜我一人之力单薄,没法救天山剑派两百多人的性命。”
“为了去天山杀人这件事我已经和大师兄说得快要翻脸,现在你又要我去求情放舍罗师兄出来,我自认还不想去触大师兄这个霉头。”
巨罗尊者道:“你就任大师兄如此胡作非为下去,把历代祖师留下的这点点薪火,都拼在和天山剑派的血海恩仇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