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成玦-第十八卷 陌路旧相识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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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陌路旧相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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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一人犯错,你便要牵连全族,甚至于一个养子你都要置之死地,曾几何时……你竟成了这样……",林语把左手藏在袖中,手里抓着早早预备好的一把药粉,她的五指内弯,指甲抓着皮肉,整只手在不停地发着抖,"我都已是……不认识你了……"

"即算她杀了婶婶大伯和棣叔,也不至于……"

"就是至于!",林书压低了嗓音,斩钉截铁,不留余地,阴沉沉地令人恐惧,他用着那曾经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说着这可怖的话语,"不如让我再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了……"

林书手抚案桌,慢慢陷入了回忆之中,“后来在茶街,老板和小二哥收留了我,他们疼爱着大沫小莫,时常逗他们玩,我现今回想,那大概是我一生中所剩不多的欢乐时光,然而这样好的日子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就因着中毒而死,死无全尸,那毒,我探知到的便是梨花泪,它是下在井中,他们取水腌菜,方才遭此横祸,老板又无意间提到过,那井水是活水,我便联系到爹爹中的梨花泪可能也是下在井中,此后我回到林中村旧址,取水去验,果然如此,你们可记得城外那条一夜结冰的溪流?那便是大火焚烧了扎结在地下的树根,打通了茶街那口冰井与城外水系的证据……“

“井中的梨花泪不可能是凭空出现,意外洒落的几率也是极小,既然有人刻意下毒,我便猜测,那场所谓的山火亦有可能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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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和林语都是未有想过这种状况,他们一直深信不疑的,林中村葬于一场山林烈火之中的认知,被彻底地打破,林言接连后退,趔趔趄趄,他的声音在颤抖,&quot;是谁!是谁放火烧村,又是谁井中投毒?&quot;

“我从苏离口中套出的话恰好就验证了这一点……“,林书闭上眼,缓缓道,“苏离亲口承认,林中村果然是毁在她手里……“

&quot;为何会如此……&quot;,林语心神动**,瘸掉的腿上,脚步一个站不稳当,向后跌去,林言连忙上前搀扶,从后面一把接住了林语,等到两人回过神,四目对视,又同时双双松开紧握住的手,这一刹的亲密不过是偶然,就如同在月缺里为数不多的团圆

林书对林语道,话中带着诘问和责怪,“可你呢,你忘了林中村和下林观的九世之仇,还和仇人的侄女勾肩搭背,结为知己,你可还记得那七十多口亡魂,我日日夜夜与他们在梦中相见,我听见巧儿她……她喊我的名字,火苗一寸一寸将她吞噬,我只能袖手旁观,我奋力想扑灭它,终归无济于事……”,他几近哽咽,“我被这样折磨,算起来……算起来我当日应她的事,竟只做到了一件而已……”

林语望着他,她还是不懂,&quot;那你为何……不同我说?&quot;

林书的言语中**裸的是满满的恨意,&quot;碧瑕她改变了你多少,我是一一看在眼里,你以前说话从来只讲一半,可遇见碧瑕后,你渐渐地把所有的都能说全,你被碧瑕迷了心窍,把林中村的血海深仇忘得一干二净,又怎会听我的话!&quot;

林书可是亲耳听见,就在闻人息的婚事那日,他隔着竹帘,和小莫一道听见,碧瑕叫林语忘却前尘种种,以后只以药山为家

而她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

&quot;我……&quot;,林语说不出话来,“可是碧瑕他……你晓得吗?我十五岁的笄礼,是他陪我过的……”,林语不想再接着把这个话题说下去,“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抛弃你当年对巧儿姐的承诺,让秋菊……让她入主闻人府……”

林书先是动了一动,似有些抉择不定,而后叹出气来,迷离出神,“我先前查到,闻人息于上林寺出家,我遍地找他,他的行踪却被上林寺所遮掩护佑,苍黄坊一事中我又意外得知,破风是杜若松的儿息,所以……闻人氏的香火只能由我来续,娘亲她不会愿意看到闻人后继无人,我不能对不起娘亲……”

“所以知道巧儿姐不能救回的第二年,你才娶了秋菊,为着净心他……”,林语怔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她顿了一会儿,才续道,“为着闻人氏,逼不得已……”

“破风是杜若松之子,闻人息剃度不问世事,我就是闻人在凡俗的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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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林语打断了林书,&quot;你冤冤相报,虐杀碧瑕,连累无辜之人,是为不义,你违背诺言,纳妾生子,伤透黄泉故人心,是为不信,这般无义无信,无心改过的人,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quot;

林语手里那把粉末散出,可就在此时,她的眼前却突然现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刃尖仿佛是跨过虚空,飞越光阴一般,电光火石之间便朝她刺过来,刀刮起四围庚风,那些铺洒的药粉纷纷刮向两边,片刻后,林语只觉脖颈一凉,那把菜刀就横在她之前,一个粗壮大汉拿着刀柄,林语望着他的脸,认出了来人,“杀猪刀朱麻子……盟主大人还真是交友广阔呀……”

朱麻子的刀向前一抵,在林语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我是南方人,盟主大人曾于家母有救治之功,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所以我答应他,只要他以扣指为号,我便从阎王爷手中抢他一回,如今也算是恩仇泯尽……“

林语拖着自己并不灵活的那只脚,把脖子从那把刀上移开,她开口对林书的称呼就已是嘲讽,“盟主大人……“

“不知你把这让江湖数一数二高手护卫的机会浪费在我身上,来日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不会,我只是不想与你动手……“,林书走上前来,&quot;不用你来,待小嗣长至十八,我便自尽去陪她……&quot;,他转身,而后道,“听叶,送大长老走……”

林言听话地走上来,他离得林语不远不近,低声道,&quot;大长老随我走吧……&quot;

林语最后终于是喊了出来,“你不是我的大哥林书!你配不上这个名字!”

“那难道你就是林语吗?”,林书拉长了声调唤她,“大长老……“

从前他们只是在一个普普通通小村庄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三个孩子,而现今……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

一个是地位尊崇的药山长老

一个是受人敬重的昔水刀主

原来他们都已经物是人非

后人评论起他们时,或许不会想到,他们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家人,曾有过那么许许多多的回忆,事事休尽,自此人间相忘,黄泉不逢

林语泄尽了气一般,“你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也输得一无所有……”,林书把头低在阴影之中,“你说娘亲给我起名中的‘书’,不就是料定了‘输’吗?”

人生,原来只是一场你我皆输的赌局

月季端起那碗汤,扬颈一饮而尽

她坐在房间之中,阳光透过窗纱倾泻而下,朦朦胧胧一片里,她静静地等待自己那个已经是注定的运道……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进来了两个人

月季看着渐渐走近她的林言和他身后的春兰,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祥和,她甚至笑了一笑,&quot;我早算出了,家主他……并非一定要留我这个有着异心的人在身边,他将荆妈妈派往西蜀也是此理,荆妈妈在那处,远离东洲,再也无法牵制他,即使荆妈妈反叛,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得民心,所以他大可高枕无忧……&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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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算了一辈子,她是自幼便立志以自己的能力击溃阵宗真正的传人,当年神算子曾来闻人府,言明要收她为徒,她却出言拒绝,她说想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阵宗代代相传的百年底蕴,现今她……

&quot;我却输给了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三脚猫……&quot;,月季自讽道,&quot;闻人府被他从头到尾改动了一遍,所有不满他的人都被顶替,一切不服他的人均被换下,我看着他一步步变得嗜血而冷漠,他的剑从六尘不染到血迹斑驳,终于……轮到了我……&quot;

林言望着她嘴角,缓缓地溢出血丝,月季的身子斜向一边,摸着上有月季花瓶的桌案,她向前一倒,那插花的罐子摔下地来,碎成齑粉,&quot;你要记住,不是你害了我的命,是他,在背后,做那借刀杀人的勾当,是他,一遍遍,将所有人折磨到疯癫,他治得我是服服帖帖,我败给他却也是口不服心更不服,我不知是为何,他对你是例外,容忍你这个与他同床异梦的人待在他身边……&quot;

月季慢慢地合上眼皮,&quot;不……也不对,指不定我死后,他又会立刻赐死于你,若我是你,怕会带着听儿她远走高飞,天涯海角,何处去不得呢……&quot;

春兰上去扶了月季一把,月季又艰难地睁眼瞧了她一下,感慨万千,&quot;兰姨啊兰姨,我本以为你是这府上最为忠心不二的仆人,可如今看来,你却是那个最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风一吹,两边倒……&quot;

春兰摇摇头,就这样喊着她,&quot;非也……月牙儿,只不过……你忠心的是前家主,我忠心的是闻人府……仅此而已……&quot;

风依旧那样吹着,经年累月,亘古及今,从前的,今朝的,漫天遮地,跟着林言从四季居出来,小院的杨柳下,一桌一椅,见到那人,林言住了脚,&quot;为何放任我杀死月季……&quot;

他和春兰密谋给月季下毒时,还以为是自己自作主张,可月季一番话,他才算明白过来,就连春兰也是听从闻人书,&quot;我以为……她是你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你会相阻于我……&quot;

&quot;你不是猜到了吗?&quot;,林书坐靠在木椅之上,一旁的青柳轻轻拂弄他的衣角,绿绒绒的草地好似是一条地毯,温暖而眷念,若是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看起来只会是无限的岁月静好,&quot;关于你师兄和师伯的死因,没有错,就是我派月季前往药山,她自作主张逼死你师兄,于理本就该死,况且她不也是心甘情愿伏法的吗?&quot;

&quot;闻人书……&quot;,他叫着他那个陌生的全名,他原先还想说,&quot;她明明是惧怕你亲自动手,才更愿意死在我的手中……&quot;,可慢慢的,他什么也不愿讲了,他怔愣半晌,连一句&quot;告退&quot;都没有与他多做客套,就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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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拉长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渐趋渐远,就如同冬与春,一个在年初,一个在年末,三秋之隔,它们是遥遥不可及,却亦是,伸手便能触

这便是历代刀与剑永远不和的阻隔

林言回到居所随衣院,银杏叶缓慢摇下,林言来到屋中,一脚一步踏上石阶,跨过门槛,房子里正中摆着一对瓷器,他选了左边那个,轻轻一转,眼前的墙面&quot;咚咚咚&quot;似有人在推门一般打开,里头是一个密室

一张床,一卷席,一个女子躺在上面,静静地,她脸色红润,呼吸平畅,仿佛只是在睡着,随时就会醒来

&quot;听儿……&quot;,林言明明知道她不会应答,&quot;我该拿他怎么办……&quot;

&quot;他&quot;是林书……

林言很是迷茫,当他真真正正成为刀的那一天晚上,林书把刀和剑的秘密告知于他

原来最初的时候,九幽族内有族规,九幽不得沾血杀人,九幽亦有一个习性,若持剑人,即剑的主人,动手害人,即使不是用剑,那么九幽也会施以惩罚,一段日子后,使剑主大病卧床,不能下地,甚至于剑上出现裂痕,有断折之险,当时唯一可解的办法便是在大病之前,将剑主祭泉而死或令其提剑闯过曲折幽深九死一生的泉洞,方能祈得九幽的谅解

后来却被九幽存找到了第二种办法

培养一把刀

他修改了一套名为《昔水》的功法,令人修炼,此人即为他的刀奴

刀主割血一盏,在大病到来前,将血炼成丹药为剑主服用,便可不惧九幽的诅咒,但随着杀戮人数的多少,需要的血亦是成倍地增加,对刀主的伤害亦是不可挽回

后来人探知还有一种秘术,须得刀主自愿——不带一丝犹豫的心甘情愿的,取刀主血丹接连服用四年,可助身有九幽血脉的人篡逆为主,然而仅仅是第一条就让许多对此虎视眈眈的人知难而退,因为即使那血丹是给自己用的,也未必不会有人恐惧或后悔,何以谈得上是完完全全的自愿

他总算明白了所有的所有……

他起初一心找林书拿假寐的解药,他记得当年林书和巧儿冥婚的第二天清晨,棣叔重又救醒了服下假寐的林书,这说明假寐是有解的,可每一次他不管使出什么手段去哀求,林书都不过淡淡的一句话,&quot;你静下来想想便是了……&quot;

而今他想通了……

他把脑袋放在床铺边沿侧着,他的手紧紧握着听雨的手,他清晰地看见她的掌纹,他一条一条地数着,研究着,他小时候听人说,这纹路是与人的这一生的命运息息相关的,那么听儿的命数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低声悄语,“现在这样多好,你要是醒了,一定又去找他,可如今不管你愿不愿,都只有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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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转眼即逝,韶华匆匆虚度,俯仰之间,又是一年秋意过,林语带着药巧儿从闻人府归来后,两人在今后十几年间便都是长居药山,闭门谢客,在他们杜门不出的第二年之际,掌门的小女儿外出历练,其时为救治医患,被迫到山野中采集一味药草,因此为一只毒虫所蛰,本以为是小事一件,可这咬人的虫子却是意外地罕见,甚至以药山所藏医书之博大精深,亦没能找到一丝相关的记载,当晚小少主便上吐下泻,周身骨痛,几近昏厥,身旁跟从的仆人将此事连夜写信送往药山,掌门亲自出发,赶忙接回小少主,并安排除闭门不出的大长老外的所有长老和自己一同会诊,却仍是不得解法

眼看着小少主一日日地衰败下去,药石无医,正在小少主命在旦夕,生死攸关之时,幸得药山当时的大长老出手相助,后来有那会在药山伺候的人流出消息,当日这大长老只是捻了一颗丹青色的药丸和水给小少主服下,之后才一阵,小少主全身陆陆续续开始起了麻疹,过了片刻那些红斑又纷纷消掉,小少主发了许多汗,之后再不到一盏茶,原本昏睡不醒的小少主,竟睁开了眼来,仅仅一声虚弱至极的&quot;爹爹&quot;,就把掌门的心都喊碎了

掌门问及大长老是何药物时,大长老却只摇头,&quot;不是药,是毒,我用的以毒攻毒之法……&quot;

掌门自是愕然,脸色大变,药山的传承就是明令禁止不得使用毒物,然而现今没有大长老冒死用毒,自己的女儿也救不回来,左右为难之间,大长老却只提出,&quot;我仅仅有两件事求你应允,第一,我死后,由我此生唯一的徒儿药巧儿继位药山大长老,第二,我师兄师姐的坟墓永不移出药山……&quot;

掌门自是连连点头应下

自此事以后,大长老与其徒闭关不出,不问世事,后世人都说,大长老此时是在专心研习毒术,撰写一生行医制毒心得,后来也真的有本书籍流传下来

这本书名为《毒经》

林语这个名字逐渐地被世人所遗忘,不管是碧瑕的&quot;林语&quot;,闻人息的&quot;林语姑娘&quot;,林言和听雨的&quot;小语儿&quot;,抑或是……

林书最初那句&quot;小妹&quot;……

总之是,再也……再也没有人像他们一样叫过她了

虽然药山禁毒是不知从多久远便开始的戒条戒律,但碍于救女之恩不愿摊上忘恩负义名声的药山掌门,始终对大长老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因此在不久的将来,药山的分支大长老一脉,竟成了专门学习毒术的一脉

后世现任掌门仙逝,大长老一脉从药山分离,于鱼山上开宗立派,为毒教

由于毒教弟子多行不义,坏事干尽,甚至乎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毒教教主不知何故,下令四面放毒,连犄角旮旯的地儿都不放过,搞得整个江湖都人心惶惶,动**不安,连寻常百姓喝口水都要提防水中是否有毒,更别提那些高官豪绅,简直不过动弹一下子都得留意四处,这场祸事延续了差不多三载岁月,整个江湖各大势力合力围剿,将毒教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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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得短暂安宁

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药山后山,墓园

寒风萧萧瑟瑟,吹拂得坟上青草纷纷折腰,一座墓上,冰冰冷冷的石碑刻凹陷下去的大字:

药山弟子碧瑕药倾之墓

&quot;这便是你爹娘合葬的墓穴……&quot;

这是林语第一回领巧儿前来看这些东西,她一直希望巧儿不要负担那些过于沉重的往事恩怨,那是上一辈人的事,理应由她,也就是上一辈人来结果,可是就在从闻人府回来的第二天,巧儿居然问她,&quot;师父,巧儿的爹爹娘亲去哪了呢?&quot;

林语反应过来了,这一定是在与其他的孩子游戏之时,她听到了什么话语,弄懂了什么东西,那些林语本想掩盖的真相,一点一点被揭露,林语本该晓得的,迟早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林语这才明白,不管她如何隐瞒,如何为巧儿建造一个虚幻的开心快乐的童年,失去爹娘的缺陷始终将是伴随巧儿一生的噩梦,巧儿是这整场纠葛中最最无辜,又最最可怜的人,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被迫为他们的过失付出了这样残忍的代价,巧儿若是长大了,懂得了一切,会不会怪她,责怪她当初没有对自己和盘托出,没有让自己亲手将杀父弑母的仇人送入地狱,会不会呢?

她不清楚……

巧儿抬起头来看师父,看到林语正在默默地思量,细细地想恋,透过师父眼中,她见到那无限的眷念与不舍,她很是不解,她上一回看到向来面不改色的师父流露出这种情绪,还是在林中村的旧址,在那个据说是师父出生和历经儿时岁月的地方

林中村和药山,对林语而言,都是她的家……

两个分崩离析,四分五裂的家……

往昔故地重游,今朝何以把盏解愁,风声四面八方而过,杂着欢笑喜乐,忧思伤悲,那些草木一遍遍地低语,那些花鸟一次次地诉说,林语在讲的是她最后的遗言,“巧儿,师父不能陪你一生一世,恰如碧瑕他……一样,你且于二十前熟记师父教你这所有,师父便是死了也可安心离去,以后这人间,谁也别全信,也别想着去仰赖谁,须知动情只一念,却足悔一生……”

林语问她,“若有人负你,你当如何?“

那些往事一笔笔勾勒描画,那些前尘一点点回顾怀恋,往事如风,前尘似雨,人在风雨之中奔波劳累,一生便恍然已过,风是一吹即散,看不见摸不着,追寻来来回回的不过是天边的纸鸢,风的分身幻影,雨是一触即化,抓不住握不了,跟随去去留留的不过是海角的水苔,雨的足迹点滴,巧儿的声音是不带一丝的犹豫,不留一点的余地

她说,“我当灭一城,为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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