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炎手上已握好了刀,折枝、风清则准备上前帮忙求饶。
陈冰海还是不慌不忙的姿态,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淡淡回道:“我还是那句话,有些…”
“有些事不是用说的,要用看做地,我记地不错吧?”钟玉都没有让他说完,替他说完了后续。
他静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说的对,大厅又安静了下去,陈冰又对着他拜了拜,直接说道:
“既然主上记得清楚,如今改了天,换了地。”
“臣!”
“想求一官职,副帅!”
“若不行,就斩了我吧。”
风清再次被他这句话吓得,心里直骂,不多说些好话,还往刀尖上撞,这不找死吗!
众人都不敢再说话了,他把话说绝了,意思很明显,他陈冰地命就在这儿。
要么被敌人取走,要么被他钟玉取走,没有第二条路。
若是要让敌人取走,那么他就要在被取走前做点贡献,变相地表忠心。
钟玉笑了,嘴角直抽搐,吸了口气,恢复后道:“我要……嗯?”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顿下,语气脸色都是一变,道:“大家都在,也好!”
“刚刚话没有说完,各位出来说说,都猜猜我想说什么,然后还要说说你们地看法。”
千韬伸出手弯腰逗着钟禾,全场之事,似与他无关一样。
他的动作钟玉当然有看到,不过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
心里叫一个气啊!钟玉明明就是想要他说、他任命,可千韬偏偏要把球踢过来。
成心让他难受,明知道钟玉不信任,还要这样做,一点意思也不给。
现在还和个没事的人一样,钟玉也只能随他了,自己只能把意思传达下去。
让所有人都对陈冰有防备,同时也想借这机会敲打他一下!
古炎抽刀站了出来,拿刀立在地上,看着钟玉说道:“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下令吧。”
在他站出来后,万英也站了出来,没有了方才的轻浮,还出乎了钟玉的意料。
“主上,臣想替陈副帅求个情,再怎么说,我也算他一手带出来的。”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过人之处,臣确实嫉妒,但臣始终信任他,求主上饶过他。”
万英的话还真是让谁都对他刮目相看,当然得除了无所事事的千韬。
不过他开了口折枝也上前说道:“主上!哥!大哥!”
“这么说吧,他为我副将,我放心,他要做副帅,协助风统帅,臣支持!”
他放下了手,挺直腰身又走上前,说道:“主上,折枝能有今天全是您一手栽培,我不求,绝不让你为难。”
随即又转身冲着陈冰道:“你听好了,今天我替你说一句,你要敢反,天涯海角,我必杀你,然后自尽谢罪!”
再回身,抱拳鞠躬道:“哥!他是个人才,刚入彩微他就知道有计,失联那一会儿,我昏迷之际还是他及时赶到,虽然最后…”
“但是他可以为副帅,让他做吧,主上什么人不敢用?唯有废人不敢用!”
风清想开口的,可动了一下身体,他便打消了这想法。
不是不想,是不合适,这是在为他选择副帅,谁开口都行,他开口等于逼钟玉决定。
李含没什么表示,不明情况,他认为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钟玉左右扫了一眼,见没人再说话,也就不在过多为难他们了,呼了口气,道:“陈冰,我命你为副帅,许胜不许败!”
“遵命!”陈冰抱拳鞠躬应了一声,就退了回去。
决定已经做出,千韬没有再逗钟禾玩,端坐好,起身道:“休养三月,一月集兵,两月练兵,即刻出征,退了吧。”
钟玉抱好钟禾在他们退下前,顺着一侧的门,来到了后院。
刚才坐在大厅的时候,他基本上感应了一圈,后院除了有千韬的气息外,就没有别人的气息。
他决定就居住在后院,不为别的,就为清静。
越过过道,来到院中的假山、假水处,左右望了望,锁定一块石头就坐了下来。
旁边还有剥好的瓜子摆放在一个碗里,他抓了一把,一点点地撒下去。
已调节好情绪的钟禾终于在这一刻松开了小手,乐呵呵的说道:“爸爸让我来!”
“好~”
将手上的瓜子匀了点给她,握住瓜子,她手一扬就甩了出去。
水中的鱼儿就争相去抢食吃,见到这一幕,她笑了起来。
听到她笑声的那一刻起,钟玉的心又安了下来。
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幸福的了,千韬也抬着书笔走了过来。
找了个地方,也坐下,不过没有抓瓜子喂鱼。
一言不发,就坐着,手握一书一笔,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钟玉张了张嘴,其实他是想问为什么要让他决定的,话到嘴边,也就不想说了。
没错,他是主,这一切本就该他决定,任何人都只能给建议,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即便是千韬,也只能有人选,建议在心,而不是所谓的最终决定在心。
明白这一点后,他便不再发问,但嘴也张了,不说些什么又不好,他问道:“没我吧?”
千韬握笔的手一顿,不知道是他没有握好,还是故意的,笔掉落在了地上。
弯腰捡起之后,他伸懒腰似的舒了舒筋骨,回道:“臣,愚钝…”
“行了!”钟玉一听他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严肃道:“你愚钝,那就没有不愚钝的了,说吧,是那小子对吗?”
“你其实早就算好了,一切也都准备好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决定再…”
千韬起了身,跪下叩首,也严肃认真的回应:“主上,一臣不侍二主,千韬为誓言而归。”
“呵呵呵…”钟玉冷笑了几声,面色一变,道:“你以为我听了会高兴吗?”
“狗屁!”
“呵呵呵~为誓言而归,说到底,就没有我对吧!”
跪俯在地上的千韬依旧平淡说着:“主上是掀盘者。”
“掀盘者呵呵呵…”钟玉闭上了眼,摇了摇头,口中很是苦涩,“其实结局,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们都知道…”
钟玉抓住他的肩,几近哭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我这辈子最器重的就是你,文臣、武将,我杀的不在少数!”
“唯独你,我从来没有想过!”
“可最令我伤心的就是你,如果有你我岂会大败!”
“家没了!舒…输了全部!”
钟玉差点就当着钟禾的面说漏了嘴,还好他及时改口。
不过他的话却并没有停下来“你这一次是想又要让我回巅峰,再经历一次吗!”
“不敢!”
“狗屁!你分明就是想!”
千韬起了身,跪坐着,笑了笑道:“主上的决定能改变吗?”
钟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嘴唇抖了抖,没有再说,目光放到了水池里。
呆呆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只能一个人抽泣着,钟禾则取出自己的手帕帮他擦眼泪。
过了一会儿,钟玉已经缓和了下来,道:“你不明说没有关系,秦做嫁衣汉来穿,我知道是那小子!”
“他真不是个东西,走吧!走吧!都走吧!”
“千韬说过,一臣不侍二主,主上若不要我,臣只求…”
“行了!”钟玉不想听他说下去,咽了咽口水,道:“不管了,我有一事,就问你能不能成,其他我不管,想要老子的命,晚了!”
千韬清楚他要问什么,不等他问,直接回答道:“不能做,即便成了主上一定会后悔无比,如果主上一意孤行…”
“行!不做了,我不想后悔,我太相信你的话了,除非你说的不准,对吧?”
“可你千韬有不准的时候吗?”
钟玉放下钟禾将他扶了起来,同坐在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钟玉再度开口问道:“她在哪儿,一辈子没怎么对她好过,这最后也该…”
“现在不是时候,臣的计划,主上愿意听和做吗?”
“你说,我就做,哪怕是放弃酒馆,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