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盘坐下来,双手结阵,嘴唇蠕动间,便有一道道玄奥莫测,听了让人如沐春风感觉的口诀声传出。
“哗!”
余虹剑招一处,虚空也成碎片,形成一道道剑形,中间包含着银色的力量,不断进行分化,共有九十九道。
由于葫芦已经立起,释放出一条条龙飞凤舞的紫金色薄烟前往空缺处填补,然后外部的虚空再缓慢进来填补,并不会造成任何波动。
余家太夫人缩回早已废墟一片的寿星台处,现回本体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差点没瘫倒在地。
九十九道剑形上剑意惊世暴起,暴涨到极限时,已然是抵达了剑合,是剑凝之上的层次。
剑合,便是人剑合一,剑意可由自己随意掌控,只要对方在剑意上的造诣不如自己,或者疏忽大意之类的,可调动对方的剑意。
随着余虹手中的剑向锁定住余瀚,另外的九十九道剑形的剑尖也如毒蛇一样对准他刺去。
余瀚一掌打出,只见他身体微倾,手掌推了出去,一道透明包裹着力量由虚空构成的巨大手掌宛若一层屏障拦在了他身躯三步前。
目胀欲裂的他咬紧牙关,那一口憋在嗓子眼儿的血和气他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吐出,因为一旦出来,他必定会迎接无法承受的反噬。
巨大的手掌将九十九道剑形全部挡住,余虹本体一剑顶在他手掌心愣是进不得一丝。
终于!
有了变化,余瀚整个身体,面部表现最为明显,通红紧绷到血管出的皮肉裂开,推出的巨大手掌也艰难的随他本体的手掌慢慢转动,抓紧。
“嘭!”
余瀚抓碎了余虹所有的剑形,虽然手掌和手臂也被斩上许多剑痕鲜血直流,无法再用,但毫无疑问是他胜利了。
剧烈的轰鸣声,震**着整个废物一般的余家宫殿星球内部,好不容易落地苟活着的修士,也被这一下,又给震的七窍流血。
纵使是强如钟玉也不得不借助一些手段和被外衣包裹着的护甲才能勉强抵挡住。
另一边倒飞出去的余虹情况也没有多好,虽然断定是丹药,但强大程度,完全不亚于正常时期突破到这个境界时余瀚该有的实力。
剑虽然没有被毁,却已经被震飞出去都不知道掉落在哪儿,她整个右手骨骼尽碎,腹部更是被那一掌的残余力量波及,导致力消功散,防御都是奢望。
但,余瀚的攻势并没有停下来,宛若一头只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疯兽,握紧拳头,这一拳是他还未打出的一拳,向着余虹酣畅挥去。
“孽子!畜生!我是你母亲,难道你想弑母吗!”余虹眼眸略显朦胧,凝望着那一拳,她慌了,歇斯底里吼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一拳乃是我人生最后一拳,余虹!生养之恩,我已以灭邓克报答,杀父之仇,弑母之罪,就在这一拳!”
“拳过,无论你我死活如何,仇消罪释!”
其实这一番话,哪怕是有预想过,真切落入耳中,还是如一把利刃扎进心窝,那种痛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哪怕是万箭穿心也比不得此痛。
说者不会无心,听者难无意,话是一柄双刃剑,两者根本只可能同痛,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嗡嗡~~”
钟玉手中结着的阵法终是完毕,口中的口诀也落下。
泛着淡金色的眼瞳一睁,紫金色葫芦一百八十度旋转,葫芦口对准了余瀚。
随着紫金葫芦的烟雾力量鞭子般甩出,缠绕在他身上,他也没有管被束缚,只管挥拳,此拳以何种方式停下都是最好的结果。
“嘣!”
葫芦跟随一声爆响化成碎片,然后速度分离,勉强还是一个葫芦形,不过碎片与碎片间是力量、空气等填补着。
它们一片片的向着余瀚包裹而去,速度极快,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息之间完成。
“啪嗒”一声。
是葫芦重组完毕,重新飞回了钟玉的手掌之中。
一切结束了。
感受着死亡气息无限逼近的余虹也吐出了憋在胸口的气,继续向后飞去,不过她轻松了下来,闭合起眼睛,仿佛死尸一样倒飞着,最终被太夫人给接住。
寒于风背上满是乱木刺和碎石块,此时缓慢站起,身下护着的寒力同一点事情都没有。
“父亲……”
寒于风微微一笑,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只温馨一句,道:“回家。”
寒力同点点头,搀扶着他周边还活着的护卫也彼此搀扶着向外面飞去。
王德初所在的位置一点事情都没有,越发庆幸,搂着女儿和儿子的双臂也稍微松了松。
不到四等家族,情况根本好不了,哪怕是五等家族损失也是惨重,特别是五等家族的家主人物为了保护家中小辈,说是丢了半条命也不为过。
至于六等、七等这些,活下来的也都是运气,毕竟不是主场,余家的子弟们往各处阵法一钻,也不会有事。
损失惨重的根本就不会是余家,区区建筑一个月就能重新立起,死的都是弱者,各个阶段的佼佼者肯定能最先进入阵法处的。
总的来说,四等以下家族损失最为惨重,全军覆没都不在少数。
比如外面跟来的船阵,谁又能如木灵一样提前做好了准备,屁事都没有。
钟玉收好葫芦,回到幸静和月渺处,向着寿星台处的太夫人拱了拱手,道:“幸不辱使命,终将余瀚拿下,多有打扰,我等告辞!”
王德初速度别提多快了,王载年现在才一睁眼,他就一把拉起往外跑,停都不敢停。
静静坐在地上,头靠在余家太夫人怀里的余虹睁开了眼,力量散去了眼角两道泪痕。
她离开太夫人的怀抱,颤颤巍巍起身,道:“我说过,他得留在这儿,今天……”
“他已经死了。”钟玉听着那道略微有哭腔夹杂的吼声,停下脚步,淡淡回应一声。
再次向外面走去,感受到丝丝强行集合力量的波动,以及无尽杀意的袭来。
没有停下,边走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今天不否认有我木灵的影子在里面。”
“这是他的选择,我只是尊重他的选择,做我此时能做的事,仅此而已,我们并无仇怨。”
“我想走,谁也留不住,如果你想让余家彻底崩塌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将葫芦的力量收回,虹夫人,想要守护的东西,那就守护好,这是你目前该做的事,有缘再见!”
无声哭得梨花带雨的太夫人红润着眼眶,站了起来,搂住停止凝聚力量手伸向钟玉离去方向想要抓回什么的余虹。
充满心疼和爱意的手拍着她的肩膀,和蔼的慈爱声音于耳边响起,“为他建一块死牌吧,我早就说过,非要走那一条路,切记不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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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但生了情还生下了他,二十多年来,你变成了一个我都陌生的人,你娘我没糊涂到那个地步,事情结束,带我去他亲生父亲的墓地看看吧。”
“那句话说的不错,该守护的就守护到底,别在这样了,当初的你从无尽懊悔中转变成那样个人,定是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想说,娘我愿意听。”
回到战船的钟玉,等待了一会儿王载年和自己父亲、妹妹一番道别后,便带人紧急进入下一个战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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