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文明,无法追溯,但在远古时代的早期人类,都是信仰神明图腾,而神明,可以说就是仙族,嗯,也是魔族,这就以至于早期巫术的文字,沿用了仙文的规则体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公子,您懂的真多。”
“哼。”
见气氛沉闷,初雪嫣然一笑,凑近了些:“公子,上面写了什么?这堆像是玉石的骸骨,是谁的?不会是真仙的吧?”
“是一尊因战争遗留在人间想重返天界的残仙,他在战争中受了严重的伤,又因为天路被姬无涯斩断,郁郁而终,临死之前的愿望是希望魂归故里,希望有缘人送他的骸骨重返天界。”
“啧。真仙不是不生不灭嘛,居然都死了。”
林孤生放下竹卷,紧紧盯着初雪,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蓬莱的传说是假的,或者你根本不知道蓬莱,如果有,这尊仙怎么会死在这里,你是不是想把我支走,方便你背后之人对我军政府出手?”
初雪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地有些害怕,后退两步。
“说,你是不是袁沛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
“袁沛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秘密?”
“他是不是等我一走,就要展开对荆州的全面入侵?”
“说!”
林孤生掌心凝聚一团杀意的内息。
初雪坦然的闭上眼,凄然一笑:“公子,如果我想害你,在那海上,我就杀了你了,何须护着你来到这里?”
林孤生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杀机更浓。
许久。
初雪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似乎死在自己心爱之人手里,也可以?但林孤生收敛杀意,闭目沉思,最终走出了这间山洞,来到沙滩上,他拿出那枚珠子,思绪万千。
如果这里可以遥望蓬莱,为何谪仙会死在这里?
因为有摩擦,初雪走来的时候,沉默寡言,两人没有什么交谈。
天授一十五年,十月十七日,樊褚在肖之鸿的指挥下,带大军彻底攻陷粤州边境,大军**,接连攻城拔寨,十万大军兵临穗城之下,随时有攻城迹象。
在岛屿上待了几天,时而刮风时而下雨,但林孤生始终在等待着,他希望初雪没有骗他。
果然,在这一天,天空忽然出现一道黑点,隐约可见一浮空的岛屿,很远,仿佛弥漫在云端,那么的虚幻,却那么的真实。
“蓬莱?”
林孤生眼前一亮,一跃而起,飞身入天际,想进入蓬莱,但一直到了高空,真气不支,呼吸难受,他也始终没有到达蓬莱,始终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他不甘心地坠落在海内。
初雪急忙踏水而行,去抱住他:“你怎么样?”
林孤生吐血,染红了胸脯,很快被海水冲散了血水,他看到蓬莱即将消失,咬了咬牙,再一次从水面飞去。
“轰隆”
这一次,他飞的更高,和蓬莱近在咫尺,最终还是差一点,身子无力下坠,落入深海之内。
初雪急忙潜入海中,去救他。
林孤生陷入了昏迷。
等初雪抱着生死未卜的林孤生回到岸边,他早已昏迷不醒,几乎快没了气息。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别吓奴家啊……”初雪摸着林孤生冰冷的额头,吓得浑身颤抖,带着哭腔哭诉起来。
林孤生怀里的海神之珠微微亮了一下。
……
荆州,江城,落雁山庄。
黄石和慕容桐深夜袭击山庄,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若非山庄地底深处还栖息着一尊残圣,山庄数千人,都会死在黄石的爪下。
就算过了那么久,山庄内依旧一片狼藉,如火如荼的重建工程在展开。
周子依整日以泪洗面,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
当年有一尊圣人,因为斩道失败,走火入魔,寻求山庄庇佑,时任家主周凌云许诺每年会定期给残圣送去治疗走火入魔的药物,要求便是残圣在山庄遇到灭顶之灾的时候出手相助。
周济桓和周晓鞍得知变故,都从各自的岗位回到了江城。当得知山庄死伤数百门口,数十个直系子弟,女眷和仆人死伤无数,连妹妹的孩子都被掳走了,所有人都是心情凝重,他们该如何面对林孤生?
“咚咚咚,小妹,是我,哥哥来了。”周济桓敲门,心情复杂。
无人回应。
周晓鞍苦笑道:“大哥,小妹把自己锁在里面好几天了。”
周济桓闻言一怒,上去狠狠给了周晓鞍一个大耳刮子,怒火中烧道:“你怎么当哥哥的,小妹在里面待了几天,你心里难受,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负的起责任吗?你怎么对得起统帅?”
骂完,周济桓踹开了门,一路进了屋子,在**看到搂着四月的摇摇车陷入昏迷,瘦骨嶙峋的周子依。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周济桓痛心疾首,抱起妹妹,才发现轻了好几斤,见周晓鞍来了,一脚踹飞他:“你他娘的打仗把脑子打坏了是吧?小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砍了你!”
最终,在程三虚的全力疗养下,周子依脱离了生命危险,说是这几天一直哭,伤心过度,缺水,又没进食。
两兄弟长舒一口气。
“先生,怎么了?您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周济桓见程三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急忙追问。
周晓鞍也紧张起来。
“唉,小姐因为伤心过度,眼睛……眼睛被哭瞎了,你们来的太晚了……”
周氏兄弟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周济桓像是发了疯一样,怒吼一声,抽出随身佩戴的军刀,就要杀了周晓鞍,幸好有卫兵过来拦下。周晓鞍得知噩耗,呆若木鸡,任由周济桓怒吼,他也哭了。
“老子要杀了你这个粗心大意的狗东西!”
“都是你,提前回来几天了,也没发现小妹的不对劲!”
“老子要杀了你!”
周济桓失声痛哭。
周晓鞍坦然地闭上眼。
“左将军,您冷静一点,左将军!”
十几个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周济桓按下,“哐当”一声,军刀落地,周济桓失声痛哭起来:“我可怜的小妹啊,我如何对得起统帅啊,你们让我有什么颜面见统帅啊……”
周晓鞍也哭了,像是下定决心,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捡起军刀就要自刎,这可吓了程三虚一跳,赶忙上去按住他:“将军,不可,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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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我害了小妹,我还有什么颜面见统帅?”周晓鞍心如刀绞。
“将军,与其自刎,不如留着力气,日后杀入皇宫,为小姐报仇!”程三虚目光炯炯有神,重重地拍了怕他的肩膀。
门口,哭声一片。
这是周家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劫难,死伤惨重,他们的许多堂兄弟都死了,许多看着他们长大的叔叔伯伯也都死了,连他们的亲侄子都生死未卜,没了下落,现在连他们的亲妹妹,因为伤心欲绝,哭瞎了眼睛。
落雁山庄惨遭血洗,统帅之子不知所踪,统帅夫人哭瞎了眼,消息传遍荆州,各地军团皆弥漫肃杀之气,都在等候着与北方的决战。
只要总督一声令下,大军将越过边境,进攻中州。
此时此刻,周观雨在江城,一夜白头,暮气沉沉,像是老了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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