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宝这人有点意思,在诗歌音律方面,颇有才华,但作为一个君主,却是极度骄奢**逸。平等王若是知道了他的故事,十有八九会说:‘做个才子真绝代,可惜薄命做君王!’杨坚出师伐陈,陈叔宝竟忙着准备节日的庆典!
“很快,隋兵便打到长江北岸,京口作为一个战略要地,已经是岌岌可危。当时驻扎在京口对岸的隋兵,行军总管便是方才提到的贺若弼,名声流传到现在,也算是个名将了。
“贺若弼做了什么呢?有点像现在的常念君,他没有急于渡江,而是暗中造船,让隋兵经常在岸边摇旗示威,但也不进攻。贺若弼甚至还沿着长江玩耍打猎,弄得还挺热闹。
“久而久之,不管贺若弼这边玩得多热闹,江对岸的陈军都已经习以为常,逐渐开始不以为意。
“就在陈军逐渐懈怠之时,贺若弼已做好了战前准备,抓住了一个合适的时机,突然渡江而来,袭击京口。最终,京口被贺若弼成功拿下!
“此战,也称得上活用‘瞒天过海’之计的经典一战。”
这个故事讲完,都市王费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常念君是想学贺若弼!表面和我们吵吵闹闹,背地里却一定在准备着日后的战事!宋帝王,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宋帝王宋平声回答:“防备这招‘瞒天过海’,却也不难。唐军不是在暗中准备战事吗?那我们就准备得比他们更充分!他们不是一直假装渡河吗?那我们就配合他们演好这出戏,让他们做不到‘弄假成真’!他们不是在等我们懈怠吗?那我们就时刻戒备,不给他们一丝可乘之机!——如此,‘瞒天过海’一计,也没什么难破解的!”
三大阎罗竖起大拇指:“宋帝王,高!”
常念君来到忘川河前沿,亲自视察,却没想到,敌军那边也很热闹。武林义军一在南岸摇旗呐喊,北岸的阎罗军就同样开始摆开阵势,好似生怕不比唐军积极一般。
常念君心知,阎罗军此举,绝对不是和武林义军怄气,阎罗府的指挥,是通过这种方式,使阎罗军能够保持住足够的战备状态,如此一来,就算阎罗军习惯武林义军的大吵大闹,但高度戒备的战斗状态却也保留下来,很难出现懈怠的时候。
常念君知道,他的“瞒天过海”之计,应该是被破了。阎罗府中,除了鬼王,一定是还有什么智谋过人的人物。
“念君,念君!”云修月奔赴过来,脸色似乎非常焦急。
“什么事,修月?”常念君问。
她满眼都是哀愁,令常念君不禁心生疼惜。
云修月说:“海蛙分队的队长江航,看错了图纸,结果,我们现在造出的战船,大部分都已经出了错……根本没办法下水!”
“什么?!”常念君像是挨了当头一棒,心头顿时灰了三分。
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啊!
云修月又忙说:“那些做坏的战船,浪费掉我们不少材料。我已经令兵员回收材料了,结合我们剩下的材料来计算,能造出的战船,应该只有原计划的八成。”
常念君灰掉三分的心,重新亮了一二分:“八成的话,还好。我们这一战,还有得打。”
云修月又道:“江航队长自责不已,正一边哭一边回收材料呢!”
常念君道:“带我去看看他吧。”
常念君来到造船的基地,海蛙分队队长江航立即便迎了上前来,一边抹泪一边哭诉道:“总将领,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呜呜呜呜……”
常念君道:“按照军纪,我是得罚你!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战船造完再领罚?大丈夫犯错,是常事;但大丈夫犯错之后,也知道尽力去弥补。我问你,你还要不要做大丈夫?”
海蛙分队队长江航回道:“我……我要做大丈夫!”
常念君说:“那你还哭!别哭了,继续造船去吧!”
海蛙分队队长江航只得停止哭泣,庄重起来,行了个军礼:“是!”
出了造船基地,云修月不无担忧地问常念君:“念君,等到我们有机会渡河而去,跟敌军开战,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常念君说:“单论渡河,我们有七成胜算。但过了河,武林义军究竟还能不能打到‘众合地狱’的主城,可就难说了。”
云修月心头一惊,念君出征,往往是无往不利,但这一次,却像是很没把握,她又问:“倘若一切如你所说,我们真的能攻下‘众合地狱’吗?”
常念君回答道:“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很有可能会失败。”
“你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是吗?”云修月急得忙问。
“战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常念君不无遗憾地说道。
武林义军在南岸多次大吵大闹,而阎罗军每每是严阵以对,双方都像在隔三差五地操练演习一般,“演”得越来越投入。
此时,二殿楚江王楚槐、三殿宋帝王宋平声、六殿卞城王王变生、八殿都市王费杉,四人遥望着对岸的唐军,颇有感慨。
宋帝王宋平声心说:“常念君,我看你这次能怎么办!”
能赢一次常念君,那可是殊荣中的殊荣。
无疑,宋帝王宋平声,很想获得这项“殊荣”,这几天夜里,他梦到的都是唐军一败涂地,而他踏在常念君的尸体上,止不住地欢笑。
他宋帝王,这也算是在与常念君的初次对抗中,获得首捷了吧!
常军和阎罗军,就这样在河岸的两边对峙许久,经常是大眼瞪小眼,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卞城王王变生忍不住问宋帝王宋平声:“宋帝王,这么一直对峙下去,难道于我们就没有坏处吗?”
宋帝王宋平声回答:“于我们而言,没有多少坏处;但对他们唐军来说,却是坏处大大地有。我们安守众合地狱,资源充足,大可以自得其乐;而唐军,是长途跋涉而来,时间一长,连粮草都是问题,你说,难道他们会比我们耗得起吗?”
卞城王王变生放下心来:“宋帝王说得是,你这么一说,我心中的顿时亮堂了。”
宋帝王又道:“我们的任务,是守住众合地狱,只要守住阵地,就是我们赢。而常念君的任务,是攻下众合地狱,只要攻不下,便算不得他赢。所以他要赢的难度,比我们大得多。”
<!--PAGE 5-->
“有理!”其余三大阎罗表示赞同。
就这样,两军对峙又有六日,岸沿的鬼众不无兴奋地前来报告:“报告四位阎罗大人,唐军终于忍不住了,他们已经开始渡河!”
四大阎罗相互递了个眼色,卞城王王变生下令道:“来得好,打,给我狠狠地打!”
<!--PAGE 6-->